相交,后者手腕一抖,犀利准确的振臂横斩,竟将那人逼退一步,而那人的同伴上来接下顾景行的剑势,才免于见血之灾。
两名刺客皆感惊讶,六王爷剑术竟如此精湛,彼此对视一眼,挥剑再上,这回却已经不敢轻敌。
行宫的防卫自然比不得宫里,且这回六王爷是秘密出行,自然低调,带的人手偏少,让这些刺客有了可趁之机。赵文宛凝神关注,刀光剑影加上夜色朦胧,别说招式,连人都看不清楚,赵文宛可惜的同时忽然想到了赵文熙的箭伤,再看向那些刺客,全部都是长剑,并无□□,心头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定是哪里还有埋伏。
约是这边动静太大,挨得最近的永平公主不知何时也到了这处,侍卫显然神色紧张地在劝着什么,只是那位公主不为所动,定定看着顾景行的方向不肯随护卫们离开。
赵文宛感叹了二人兄妹情深的同时,蓦地瞥见了一抹熟悉身影,这人不好好待在房里跑这里凑什么热闹?殊不知穆兰嫣此刻心里也懊悔不已,只不过是想趁夜偷偷的再来这里瞧上六王爷几眼,直接跳过嬷嬷给了上午当值的那位嬷嬷侄子不少银两,才入了里面,谁料到会有刺客行刺,她这会儿就算想逃也来不及了。
混乱之中,那几名护卫将穆兰嫣当作了赵文宛,一块儿护在了身后,局面愈发混乱。
顾景行分神瞧见,顿感头大,手下招式越发凌厉,打算速战速决。刺客有所察觉,其中两人意会,□□奔公主而去,顾景行自然不能放任,剑随身动,亦是赶在二人之前争锋对上,将人牢牢护着。
原本占了上风的局面一下有所颠倒。
赵文宛看着顾景行身后的俩拖油瓶,嗯,其中一只还是他们家出产的,颇为头疼。顾景行因为要护着两人,处处受制,身上被划了几道口子,见了血,穆兰嫣一开始惊恐惨白的脸儿这会儿更看不见血色了,大概是叫这场面吓怕了,紧紧攥着顾景行一只衣袖,生怕松手就没命似的黏糊着。
赵文宛远远瞧着,倒是比旁边那金贵公主还不如,要这亲妹妹再拽只手的,顾景行岂不是不用打了,等着被砍算了。
不远处被放倒一片的行宫护卫横七竖八地躺着,不知是死是活,赵文宛断了外援的想法,不由阴暗地想让他们一块儿抱团死了算了,只是这一想法刚划过脑海就被掐灭了,祸害遗千年,哪那么容易。
想自己以前也是丢沙包好手,这会儿就在地上寻起趁手的石头来,只一垂头的功夫余光里被一抹银光闪了下眼,登时直了身子,顺着看去。果然,还埋伏了弓箭手!
当下,赵文宛也顾不得许多,手上两块石头先砸了个突其不备,趁机跑过去一把拽过顾景行就势往地上滚去。几乎是同一时刻,一直紧贴顾景行的穆兰嫣也有所行动,只是不知怎的回事,脚下一绊,在赵文宛拉着顾景行躲过了那支冷箭后,自己站到了顾景行的位置生生受了一箭。
两声同时响起的闷哼,赵文宛觉得自己被一块大石头快压碎了,正恼着让人起来时,眼前罩上黑影,不知是哪个刺客的面巾,赵文宛正觉着脏呢,就被拉着站了起来,拽下面巾的同时后脖颈一痛,失去了知觉。
昏过去前的刹那,瞥到了穆兰嫣软软倒下的身影,肩胛处插着一支箭,伴着惊慌的呼喊,整个院子再次乱了起来。
顾景行连忙抱住昏过去的那人,牢牢的护在怀里,为她缕了下额前湿漉漉的碎发,绕至耳后,才露出一丝松懈,这下意识的行为让随后带人赶到的封于修挑了挑眉,却也没说什么,很快将刺客一干人等一网打尽,连着埋伏墙头的弓箭手也没放过,等候王爷发落。
受了箭伤的穆兰嫣很快让人抬下去医治,顾景行却还抱着赵文宛,未挪脚步。缓过惊吓的永平公主这会儿正好奇盯着人看,一会儿看看赵文宛,一会儿又瞧瞧自己哥哥。
半晌若有所悟道,“赵小姐果然对哥哥用情至深!”
顾景行低头,看了眼睡颜恬静的赵文宛,闭着眼时,眼尾的线条更显幽长,如同浓墨斜斜向上勾起的一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缱绻意味,跟平时的样子有些许的不同。
说不清是哪里不同,这种差异表露的并不明显,然而顾景行就是知道,这种微妙的不同它确确实实是存在的,然,这种感觉还颇为不赖。
“……嗯。”夜风凉,顾景行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本能寻求热源的动作微微有些僵硬,只一停顿,就大踏步地抱着人离开。
听着某人厚脸皮应的声儿,封于修瞪着那人背影,毫无掩饰的嘲讽一笑,搞得他好像不知道人家姑娘头一回买画时有多嫌弃他似的,凑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