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野抬手示意他噤声,看着医生拿出药,又深看了瑟瑟发抖的沈薇一眼,才抽身到套房外间。
刘成会意,紧跟在他身后。
“刘管家,麻烦你马上去查一下,沈薇今天的行程,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受到这么大的惊吓。”
刘成一听,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冲着慕星野微微躬了躬身,立刻转身出门,边走边开始打电话安排。
十几分钟后,医生带着桂嫂从卧室出来,抬手擦着额头上的汗,“少爷,我给少奶奶用了安定,她现在已经睡着,您可以进去看她了。”
“辛苦了。”慕星野一秒也等不及,话音落下的同时,人已经从外间到了卧室。
暖色调的柔光下,沈薇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她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即便是药物作用,她的眉心依然能看见隐隐的褶皱。
慕星野强压下心痛,去浴室里拧了热毛巾给她擦身,换衣服。
他的动作很轻,像正在擦拭的不是沈薇的身体,而是世间最易碎的琉璃。
“阿薇,别担心,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他的声音低沉,氤氲着热气的毛巾擦过沈薇光洁
的额头,熨平她眉间的褶皱,“不管是谁伤了你,我都会替你报仇。”
他的眸光狠戾,片刻又像是怕吓到沈薇,收敛戾气。
慕星野刚给沈薇换好衣服,外面就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少爷。”
听到刘成的声音,慕星野就知道调查有结果了。
“少奶奶今天一整天都在星辰办公,哪里也没有去,但她回来路线有些奇怪。”套房外间,刘成把手机里的视频调给慕星野看,“她在路上被这辆车别下高架,随后进入了一段监控盲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的人已经根据人脸识别系统锁定到当时开车的人,是个叫绰号龟仔的小混混,因为迷奸案坐过牢,有前科。”
刘成说到后面,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联想到刚才沈薇的反应,慕星野的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狠狠扼住,几乎爆炸。
“人在哪?”
冰冷的三个字,似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气。
饶是刘成训练有素处变不惊,也被这威压摄住,咽了口唾沫,“在贫民窟的出租屋。”
……
锦山森林公园后山。
黑漆漆的山林像潜伏在夜色中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等
着猎物自投罗网。
凌冽的夜风呼啸,吹得人头皮发麻。
汽车的远光灯下,满布枯草的地上扔着只麻袋,四个身材健硕的打手正围着麻袋左一脚右一脚的踢着,“嘭嘭”的骨头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饶命啊,大佬饶命啊……”
麻袋里,男人带着哭腔的祈求声越来越低,像是已经挺不住马上要被踢死了。
“少爷,差不多了。”刘成打开车门。
慕星野才从车上下去,皮鞋落在枯草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看到慕星野下车,那四个打手停下动作,将麻袋倒提起来,从里面倒出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这男人正是刘成所说的“龟仔”,那个傍晚挟持跟踪并且让沈薇收到惊吓的人。
龟仔被打得奄奄一息,全身都在痛,他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勉强转动脑袋看向声音的来源。
视线之中,一个男人正缓缓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黑色的复古西装包裹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敞开的黑色大衣随着男人的动作在空气中晃动,逆光的阴影里他看不清男人的五官,但远远的就能感觉到肃杀的寒意。
男人每走一步,龟仔就感觉自己离
鬼门关近一步,仿佛正朝着他走来的不是人类,而是来自地狱的魔王。
等男人走到近前,周遭的空气都像是被冻结般,让人不敢呼吸。
慕星野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人,冰冷的目光锋利如刀,“你今天对她做了什么?”
没有姓名,但只一个“她”字,龟仔已经是心知肚明。他出狱后唯一招惹的人,只有今天那个叫沈薇的富婆。
他又惧又怕,后悔得恨不能扇自己几个耳光,可现在他都已经被打得去了半条命,若是再丢了那一个亿,往后的日子要怎么活?
他身体不能动,猥琐的脑袋却转得特别快,哭着道:“大佬、大佬饶命,我刚刚才从监狱里放出来,我、我谁也没招惹啊,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慕星野深眸平静无波,只是淡淡的抬起头挪开视线,一脚踢在龟仔胸口。
“嗷。”
龟仔疼出一声惨叫,鲜血汩汩的从喉咙里冒出来,他觉得自己的肋骨断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