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野没想到郭琴兰会忽然抱过来,身子一僵,整个人都愣住了。
在他的记忆里,郭琴兰从来没对他这么亲近过。
慕登勋和刘成对看一眼,表情都有些凝重,只有泽安像是对这一幕喜闻乐见,在老爷子怀里咯咯地笑着,忽然朝着郭琴兰的方向伸出了手。
那小手掌在空中抓啊抓,像是迫不及待要郭琴兰抱抱。
慕恩洪见状连忙把泽安从慕登勋手里接过来,圆场道:“泽安是不是也想奶奶了?来,我们让奶奶来抱抱我们泽安。”
慕登勋也想看看郭琴兰的反应,便没有阻止,只是追着泽安小身影的眸光中暗藏着审视和冷意。
“奶奶,来,快来抱抱我们泽安。”慕恩洪将泽安送到郭琴兰身边。
郭琴兰这才松开慕星野,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转头看向孩子。
泽安今天穿着暖黄色的连体衣,白嫩嫩的脸蛋像个糯米丸子,他笑得眉眼弯弯,就像天上的月牙。
郭琴兰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她紧张地捏了捏掌心,才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接过来。
沉甸甸的重量压在手上,婴儿身上独有的奶香味充斥着鼻翼,郭琴兰原本就酸到发涩的眼
睛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汹涌而出,“泽安、泽安,奶奶的乖孙子。”
泽安看到郭琴兰哭,先是愣了愣,跟着就伸出自己的小手去替她擦眼泪。
肌肤相触,毫无章法的动作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郭琴兰猩红着眸子哭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这孩子,竟然一点都没有怪她这个奶奶狠心,可她现在,却回不了头了。
她抬高手臂,深埋下头,将脸紧贴在泽安柔软馨香的小身子上,任由泪水肆意。
五六十岁的人,哭得像个孩子。
她像是怕吓到孩子,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紧紧环着孩子的双臂,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却又怕弄疼孩子,也在竭力的克制着。
因为珍视,所以克制,这一刻的郭琴兰身上仿佛散发着光芒,任谁都能感觉出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疼爱这个孩子。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慕星野红着眼圈别开脸。
慕登勋的苍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如果慕星野不是真的,那么郭琴兰又怎么会对这个孩子这样重视、疼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病房外,慕晟安站在门口,听着郭琴兰的哭声,想象着里面一家团聚
的温馨画面,一股躁意从心头窜起。
他冷冷的睨跟在身侧的白冰一眼,压住心里的火气,吐出一个字,“走。”
白冰一怔,见慕晟安已经转身离开,急忙小快步跟上,柔声道:“我们不是来看爷爷吗?”
人还没看,怎么就走了?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都怪你。结婚这么多年,连个蛋都下不出来。人家一天打到晚,孩子说生就生。”慕晟安想起就气不打一处来,慕星野现在真的是父凭子贵,他这个慕家长孙,就快被人挤得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白冰性格温和,看他在气头上,动了动嘴,又把话咽了回去,默默跟在他身后。
慕晟安边走边自顾自道:“这都好几天了,爷爷的精神看着挺好,这又是抱孩子又是聊天,哪像是要挂的人?那他为什么又要说宣布遗嘱?郭琴兰都离婚了还想回来分杯羹?是爷爷给她的机会,还是她自己不要脸?这事儿,我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猫腻。不行,我得找人好好查查,看爷爷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说着侧头看白冰一眼,见她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跟没听见似的,心里又觉火起,“你哑巴了
?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嘴长在你身上是摆设?孩子不会生就算了,话也不会说,我娶根木头都比娶你强。”
白冰的心像是被针扎般的疼,脚下的步子也跟着顿住。
慕晟安走出两步,见她有跟上,回头怒道:“干什么?还想我用八抬大轿来抬你不成?”
白冰抬眸,冷冷地看着他,一贯柔软的嗓音里透出几分坚硬,“我不是不会生孩子,是因为你不行。我不说话,是因为跟你说话没劲。没劲你懂吗?你应该懂,并且深有体会。”
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说不行、没劲。
慕晟安眸子一暗,目光霎时阴鸷起来,“白冰,你想翻天,敢这么说我?”
白冰轻嗤一声,“你做得出来,还怕人说?”
她向来柔弱,平时说话都是细声细气,慕晟安何时被她这么怼过,感觉到权威被挑衅,他差点就要动手,身后忽然传来电梯到达的提示音。
他回过头,看到电梯门打开,连靖和苏芸从里面走了出来。连靖手里拎着参茸补品,摆明是来探病。
慕晟安眼珠子一转,立刻收敛怒气,换上满脸笑意招呼道:“靖哥,好久不见,你这是?”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