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开有沈薇的地方,顾步申的最后一点笑,也消失殆尽。周身散发的寒气,足以将周围冰冻。
他抵近苏芸:“怎么,怕我当着薇薇的面和慕星野打起来?”
苏芸白着脸,眼神仓皇:“步申……”
“放心!”顾步申温柔地帮苏芸把她的头发挽到了耳后,“我不会那么不理智。因为……”
他故意拖了长长的腔,等到苏芸的呼吸都跟着悠长时,他才道:“我安排的好戏,现在才开始上演。重头戏,可都在后面呢!”
……
沈薇出了院,还是回慕家老宅住。
慕星野也跟着一并搬了回去。
慕登勋老早就在院子里等着,4月下旬的天气里,室内停了暖气还会有点凉,但室外的阳光却是暖洋洋的。
一年最好的时节,微风不燥,暖阳正好。
慕星野的布加迪一驶入老宅的院子,慕登勋就把茶壶递给了刘成,人则上前:“阿薇,快来让爷爷看看有没有瘦。”
沈薇的肚子已经大到外套遮不住,她一手撑在后座上,一手扶着肚子,才慢慢挪下了车。
“爷爷,我天天躺床上,又吃的那么多,怎么会瘦嘛!”沈薇打量着慕登勋,“感冒是真的好了吗?您没威胁医生,逼着他做假病情报告吧?”
慕登勋苍眉一
竖:“你这孩子,爷爷是那种人吗?”
沈薇挽着慕登勋的胳膊,和他一起往主楼走:“那是谁,先是高血压,后又因为倒春寒感冒,拖了这么久没好,还不听医生的医嘱,非要出门去医院看我啊?”
慕登勋佯怒瞪沈薇一眼:“我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两人说话间进了主楼大堂,郭琴兰正坐在木椅里磨着指甲,闻言抬头:“有什么好担心的?爸,星野为了照顾她,可是把公司都搬到了病房里去了。您知不知道董事会对此有多不满?”
慕恩洪去看过沈薇几次,每次看着沈薇躺在床上不能动,他都差点跟着老泪纵横。
沈薇有多辛苦,慕恩洪就有多讨厌郭琴兰的薄情:“星野就算在医院里办公,这两个月的集团总业绩也提高了好几个百分点。董事会里有谁不满?你让他到我面前说!”
郭琴兰刚修的指甲抠进了掌心:“你到底能不能分清孰轻孰重?董事会里有多少人在盯着星野的错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糊涂?她住医院养胎,医院没护工吗?而且她一个遗传的血癌患者,生出来的孩子能健康到哪里去?依我看,这个孩子还不如不要,我可不想我的孙子,也是个活不到壮年的病秧子!”
“郭琴兰!
你够了!”
慕恩洪气得站了起来,扬手朝郭琴兰脸上扇去。
啪!
很重的一巴掌,郭琴兰整个人都重重撞向椅子扶手。
她手腕撞在扶手上,腕部瞬间青紫了一块。脸也偏着,微长的短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眼,让人看不见她的情绪,只能看到嘴角流出的一抹血。
堂上的人都是一惊,没想到慕恩洪会突然出手。
慕恩洪这辈子没生过这么重的气,他指着郭琴兰的手都在哆嗦。
“你就算再不喜欢薇薇,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你到底是有多狠毒,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要诅咒?”
“我以为这么多年了,你总归要有点改变,可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是这么专横、刻薄!别说我对你有偏见看问题片面,你对自己的家人都没有一点仁爱之心,真实的你能好到哪里去?”
郭琴兰还歪着脸,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座僵化了的雕像,只有声音低低流出。
“我专横、刻薄、阴毒?慕恩洪,是不是接下来你要说,和我结婚这么多年,你真是受了委屈了?”
慕恩洪眼底嫌恶更深。
在他眼里,郭琴兰这个样子,就是冥顽不灵:“若不是当初我被逼着娶你,我会要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好歹曾经也
是郭家的大小姐,你简直辱了郭家世代书香门第的好名声!你应该庆幸你生下了星野,不然你连留在我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爸!”慕星野皱了眉。
他和郭琴兰的母子情分再薄,也不会让父亲当众叱责母亲:“您少说两句!”
慕登勋也不满地瞪着慕恩洪:“你们再有矛盾,你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琴兰还知道事事给你留面子,你呢?你给你太太留了吗?”
慕恩洪一连遭受两次批评,面上有些抹不开,看郭琴兰的目光更加怨恨了。
沈薇直觉事情要糟,再这么闹下去,恐怕只会是两败俱伤。
她扶着肚子,上前。
郭琴兰先沈薇一步,呵呵笑了起来。
她笑得脸色苍白,笑得眼角流了两道泪痕:“爸,我在慕家这么多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