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蛮讽刺的看着阿河,勾唇轻笑的吐出在六个字来。
“可若是,假的呢?”
纵然只有区区几个字,纵然赵蛮说得轻飘飘,可在阿河那里,却是如同雷击般的沉重。
阿河自然不会相信,刘小姐对他如何是假的?那样的情真意切,那样的欢喜雀悦,又那样的舍已为他,更为了他不惜与自己的父兄绝裂,而且,她的父兄不也亲自找到他,想要用钱买断他们之间的感情吗,这如何会是假的?
可是赵蛮没有再说,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若是赵蛮但凡有半点的辩解,阿河都会认为她骗他,是为了算计他打击他才如此,可偏偏她什么也不说,有时候不说比说更有说服力。
阿河突然有些不自信了,他了解赵蛮,若是没有调查清楚,她绝不会空口白话的说这些的。
赵蛮也没有继续,而是命人将他扶起,随她去了一个地方,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亲眼见到了,才能相信。
刘府。
阿河亲眼见到了那个被她父兄关起来的人有酒有肉的吃着喝着,气色竟比之前还要好上一些,哪里有受苦吃罪的模样?
阿河还是不信,好吃好喝的只能说明父亲不忍心女儿受苦罢了,如何能说明她骗他?
可打脸来得很快。
没多会儿,她父亲便过来了,一字一句将阿河打击得呆立当场。
刘父说,“只可惜我们差了一步,否则,那战马便是我们的了。”
刘小姐说,“要怪就怪阿河没有,只是背叛玉罗轩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他们的蛮主给制住了,亏得本小姐还演了这般多的戏,真真是浪费感情。”
刘父也哧笑,“我与你兄长只不过是将一个空盒子放在他面前,让他离开你,他居然相信了这是我们刘家的所有家财?凭他一个小小的官人,如何能配得上我们的女儿? ……不过,他真的发现不了我们是骗他的吗?”
刘小姐肯定道,“自然不能,就算是我把他的腿打断,又毁了他的脸,他对我依旧没有半点的怀疑,我只不过是告诉他,这一切是苦肉记,是引出蛮主的重要的棋子,他爱得我死去活来,如何能发现,我是真的想要他死呢?不过他死了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谁让他蠢来着?”
阿河已然不能用震怒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若不是早早的点了他的哑穴,他只怕要痛苦惨叫出声来。
他如何能不怒,所谓的情深只不过是场针对他的骗局,而且其目的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他的主子,他又如何能不恨,骗就骗吧,又为何不一直骗下去,让他死在这场美梦之中?
别人都说,打击阿河是让所有人看到他凄惨的下场,可赵蛮不这么认为,他若是真的被打击了,早就受不了自尽了,而不是还苟活着,所以,真正能打击他的是他最在意的与刘小姐的感情。
戏看够了。
赵蛮笑看着他双眸通红,脖子上青筋直冒,她相信,若是弄把刀放进他的手里,他一定会下去砍死那对父女的。
可是,这哪儿够啊?
她问,“想要报仇吗?你觉得光杀了这两个人有用吗?他们骗了你,难道你不想骗回去?他们毁了你最在意的东西,难道你不想毁了他们最在意的?”
阿河猛然抬头,想也没想的回答,“想。”
赵蛮满意点头,手一挥,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阿河看清男人,又猛的一惊。
赵蛮笑着将一把能捅死人的刀子扔在他面前,“杀了他,阿河,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是你联合着他们在庙外埋伏的,只是你不知晓,他刚落地便被我的人给抓了起来。”
她说的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就是让他老实交代这里的一切,可惜啊,他什么也没说。
刘家兄弟就在外头,只待着时机成熟便对她动手,可惜啊,他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先被抓了。
阿河突然心惊胆裂,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所以,你什么都知晓了?”他狠吞了吞口水,若是如此,那他在破庙的那些举动岂不是跳梁小丑?
可为何,为何她什么也没说?又为何要帮他报仇?阿河开始怀疑她的真实目的了。
赵蛮也不瞒着,直接道,“刘家人敢从我的手里弄走战马,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你对我来说不过是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但我若是利用你对刘家人的仇恨毁了刘家,这样我才高兴,也就是说,我的最终目的是毁了刘家,你,明白了吗?”
阿河听到这里,又不知该用何种词语来说明自己的情绪了,是佩服她的直白,还是夸赞她的深沉,又或是惧怕她的手段,又或许这三者都有吧。
阿河低下头来,闷闷的道,“蛮主,若是,我是说若是我与我兄长一样,是个至情之人,你会不会高看我一眼?或许,我的结局不至于如此悲惨?”
刘家,玉罗轩,到头来对待他如同对待一枚棋子,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