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察觉到餐桌上的气氛一瞬间又冷了下来。
烤肉的铁板发出寂寞的滋滋声音,这声音又迅速随着烟雾一起被吸油烟机给抽走。
“我们做警察的可不能把事情推给市民去做,那就不像话了。”许愿皮笑肉不笑地给凌尘敬了杯酒,“不过还是谢谢凌先生这种愿意为警方解忧的心思了,要是平时大家都能这么理解我们,我们的工作就好做的多了。”
凌尘对此只是不甚真心的跟他客套了几句,随后就开始帮着张晓晓烤肉去。
这一顿饭张晓晓几乎吃得消化不良,食物都是很好吃,只可惜餐桌上的凌尘跟许愿简直就像是两只不停地在伸出钳子互相试探的小龙虾,让人根本就没有好好吃饭的心情。
离开那家烤肉店的时候,张晓晓注意到许愿是直接领着走的大门出去,根本就没有去前台付账,而店里的人好像都对此已经习惯,没有任何人过来拦住他们。
张晓晓和凌尘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懂了对方在想什么。
站在门外,许愿跟他们寒暄了几句,似乎是想要走,但眼睛却一直落在裴家栋的身上。
凌尘扭头看了一眼,了
然地对裴家栋说道:“我倒是忘了你跟许警官也算是旧相识。怎么样,今天是跟我们回去,还是跟着许警官去他那边你们两个再聊一聊?”
裴家栋像根木头一样的脑袋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灵光起来。
他赶忙抱着董明远的胳膊“这就不用了吧。董大叔今天晚上不是还要给我补课吗?我考转正一年了,要珍惜时间啊!”
张晓晓顿时目瞪口呆,好像之前那个从离开宁口镇开始,就一路上始终在哀嚎着自己不要考试自己要去打工的人根本不是眼前这个勤奋好学的黄毛一样。
实在是裴家栋的这个理由太无懈可击,就算是许愿很想把人带走旁侧敲击地问一问有关于凌尘他们究竟在查什么的内情,现在也只能放人离开。
两辆车向着不同的方向背道而驰。
上车之后裴家栋就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去,那个条子一直黑着脸那可怕的样子哦……我去,那个条子到底怎么回事,居然还想让我跟他聊一聊?我去……”
他说到第三句话的时候凌尘终于忍不了了,冷声喝道:“闭嘴!”
裴家栋顿时浑身一抖,仿佛是一只得了鸡瘟的黄毛鸡
一样蜷缩在后座。董明远对他这个没出息的样子简直无言以对,只能捂着额头装作看不到他。
坐在前头的张晓晓心里一直装着事情,“你在烧烤店的时候提到的那个关于逃犯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杜泽堂受伤跟这个还有关系吗?”
凌尘通过后视镜望了一眼后座的两个人,就见到了两双充满了求知欲的大眼睛。
他摇摇头,“这件事我还不能确定。”
张晓晓看他那样就明白他是因为顾及着后座的两个人才没好细说,于是便乖乖闭了嘴。
等到回到家之后,凌尘前脚才拿钥匙开门走进房间里,张晓晓后脚就直接扑到他后背上,像是小猴子一样地攀着他的身体揪着凌尘的耳朵,撒娇:“大叔,你赶紧说赶紧说赶紧说!那个逃犯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尘无奈地把这个小丫头从自己身上摘了下来,他抱着小姑娘坐在沙发上让张晓晓坐在他怀里。
他抱着软软的小姑娘晃了晃:“你怎么不想一想,许愿那种人怎么可能就真的那么冲动为了关于徐格的那点冲突就想把杜泽堂弄死呢?”
“按照我查到的事情,许愿他
们这一次去抓的那个逃犯是个经济犯人。那人之前在c市开了家公司,后来搞的违规贷款和私人借贷之类的东西,到最后滚雪球滚得越来越大控制不住了。但是在抓捕之前走漏了风声,那个人就跑到了宁口镇附近,许愿他们是接到举报才过去的。”
张晓晓敏锐地抓住了这段话的重点:“你的意思是那个走漏风声通风报信的人是许愿,他们又把那个人给放了一次,而这件事被杜泽堂知道了,所以许愿才想要把杜泽堂弄死是吗?”
说到这里,张晓晓又觉得奇怪了,“那个杜泽堂是被水冲过去的呀,他能知道什么?”
凌尘对她提醒道:“那假如那天许愿不仅仅是去救人了,同时也把一个人扔到河里去了呢?”
张晓晓感觉到了一阵毛骨悚然。
“你的意思是许愿想把那个逃犯趁夜从船上扔下去让他在河里淹死,而这些事情被当时刚好被水冲到那边的杜泽堂给发现了是么?”
凌尘点了点头:“按照我的推算了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许愿之所以会对杜泽堂下杀手是因为他不能让杜泽堂把他杀人这件事捅出去。杜泽堂始终没提起
过这件事,我和董明远私下讨论过,有可能是当时的撞击让他的记忆出现了缺失和混乱。”
张晓晓拧眉:“那这么一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