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之后又变得亢奋。
两个人在桌子边坐下,路鸳像是被烧着一样的神经胡乱跳着,他本来想好的一些不会惹人讨厌的说辞都忘了干干净净。
坐在玛利亚的对面愣愣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的笑意,神魂颠倒一般说:“你真美……”
说完之后还没等玛利亚做出什么反应,路鸳的表情立刻猛地一变。
这种夸赞在大多数社交场合之中,是非常无理冒犯的,参加节目之前,他的爸爸妈妈在家里就分明已经他说过了不要想什么就说什么!
可是路鸳一着急就忘了,连忙想要说点什么弥补一下:“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我……”
到底应该说什么呢?
路鸳急得额头都出了一层的汗!
玛利亚见他手指快把桌子边缘的石头给抠掉了,嘴唇动了好几次一个字没憋出来,反倒是把自己一张脸憋得通红,没忍住先笑出了声。
“夸我一句好看,还要收回去吗?”
玛利亚手肘撑在桌子上面,故意倾身凑近路鸳:“难道我不好看吗?”
路鸳像一条被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嘴唇张张合合,最后还是从心底里挤出了一句,略微有些沙哑焦灼的:“好……看。”
很好看。
是路鸳最短暂又枯燥的一生当中,看到最好看最鲜活的人。
他是从上一个赛季的永生游戏注意到她的,她的每一个决策,每一场战斗,甚至只是单纯坐在那里晒太阳的样子,都让路鸳挪不开眼睛。
他虽然因为有基因病很少出门社交,可他也不是没有参加过那些所谓上层人的聚会。
毕竟多维营养液是一个老牌营养液,他家中又没有什么奢侈的挥霍习惯,底子还是非常深厚的。
他见过的人也很多,可是他没有见过像面前这个人一样的人。
好像除了她之外……这世界上其他的人身上都没有颜色。
他们麻木虚伪冷漠,但是又把儒雅温柔装得游刃有余,可她不一样,她所思所想,就会去做。
就像是生长在原野之中的花,经历风雨,却灼灼怒放。
随风摇摆,自由而潇洒。
也像是露出了地面的钻石矿,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令人不敢直视。
可是路鸳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她,他确实也会很多“正常的社交话术”,但路鸳总觉得用那些虚伪来面对她的真实。
那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
因此路鸳就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为防止自己说的话会惹她厌烦,干脆就不说话。
玛利亚也坐在那儿等着他开口,但是等了半天,路鸳只会盯着她看。
可只要和她的视线一碰上,路鸳又会觉得自己在冒犯。把视线转移到其他的地方。
片刻之后再转回来。
玛利亚最后又笑了,索性主动从桌子旁边站起来,提着漂亮的裙子原地转了一圈。
然后问路鸳:“你到底是觉得我漂亮,还是觉得你送我的这一条裙子漂亮?”
路鸳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当然是你……”
区区几颗钻石,怎么能跟一座钻石矿相比?
他说得真情实意,玛利亚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居然当着他的面开始脱衣服。
路鸳慌张地从桌子旁边站起来,第一反应是转开头,第二反应是去捂他身边的摄像机!
这种举动被玛利亚发现之后,再次让玛利亚笑得十分愉悦。
“你怕什么?我里面穿了衣服的……”
玛利亚里面穿了衬裙,并不会透。
这条裙子今天穿了就是要脱的,玛利亚把裙子脱下来放在桌子上面。
这才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坐在桌子边上。
路鸳的头还扭在一旁,手捂着其中一个摄像机。身体在挡着另一个。搞得工作人员都是一脸的无奈。
毕竟玛利亚里面的那一条衬裙和正常的裙子差不多……或者说比正常那个礼服漏得还要少呢。
“别傻站着,过来。”
路鸳这才又像是被摆弄的机器人或者是娃娃那样。接到指令一样坐回椅子上。
不敢抬头看人,面色潮红一片,从耳朵一直到脖子都像煮熟的虾。
玛利亚越过桌子,伸出一根手指,把他的脸朝着自己的方向拨过来。
然后对上他慌乱的,飞速眨动不知道放在哪里的视线,开口说道:“我想问一问,这件裙子是你赞助的,还是你送我的?”
如果仅仅只是赞助的话,后面还是会收回去的,就像潘多拉赞助给其他的女嘉宾那样。
但如果是送的,那就不一样了。
这条裙子上面钻石无数颗,玛利亚开口这样问过之后,娱乐台官方的直播上面就开始刷起了不太好的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