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驻军都葬身于此吗?”
“并州常规驻军八千人,前线抽调五千人,另有八百人负责押送物资,还有一千人在一十九具尸体。”
前来平乱的岑晋自然掌握着并州城兵力的精准情报。看着一具具被抬出来的尸体,这位少年将军面色铁青道:“妖人害我朝兵士!该杀!”
魏西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同情的、义愤的话说多少,枉死的人也不会复活。唯有抓住背后作祟之人,才能略微告慰死者。
虽然接触不多,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岑晋性子颇傲,主动让人来请,恐怕症结就在所谓的“妖人”身上。
“请三位道友随我来!”果不其然,岑晋亲自带路,领着魏西三人到了后院。
这处宅院不小,曲折回廊,竹影松涛,能维护这样的宅子,主人家非富即贵。
“就是此处,”岑晋在后院停下,侧过身子让出身前惨烈的景象,“这手法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最后还要让仙门来查。”
魏西最先看见的是青白色石桌上的一滩红色,色彩对比过于鲜明以致于灼得人眼球生疼。
石桌边靠着张要倒不倒的人皮,破碎的边缘被血液染透,像是用朱砂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轮廓。
地上则躺着七八具尸体,具是开膛破肚,粗粗看过去,便知道这是一家祖孙三代。
“这地方没有打斗的痕迹,兼之死者死状蹊跷,”岑晋斜了一眼人皮,“修士作案的可能性很大。正好你们三位说这次并州城的事有修士捣鬼,请你们过来瞧瞧。”
作为活体灵力探测仪,秦枫当仁不让,走了两步后略微顿了顿,才道:“此处灵力确实又异常,但又不似寻常法诀。许是偶有灵兽经过,抑或是死者中有人仙缘未明,死前爆发……”
这话说的古怪,魏西扫了眼秦枫,并没有说什么。
岑晋年轻归年轻,到底也是征战沙场的猛将,一听便知这青城派的修士有事瞒着他。
一时间火气涌上心头,呛声道:“在下一介武夫实在是不懂灵力的事,有什么话还请秦道友点个头,不然上头问起来,在下不好交差!”
魏西忍住想笑的冲动,心想这人可是踢到铁板了。
下一刻秦枫柳眉倒竖,面露讥讽:“你不懂的事多了,不差这一桩!我说的话并无差错,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些话我一字不改!”
“你也不用拿上峰压我,并州城的事多少双眼睛盯着!夹紧了尾巴装好相,攥好了笏板保住头!”
“你……”岑晋想说的话被生生噎了下去,为了掩盖失败,沉声道:“我不同女人一般计较!”
魏西觉得这人无聊,根本不是秦枫的对手,便凑过去查看人皮的情况。
连钩漌则开始打圆场,“并州城如今事务繁杂,两位难免心头窝火。岑将军远道而来,还是把心思花在善后上吧!”
岑晋借坡下驴,“既然如此,劳烦三位了!”
说罢便领着亲卫离开了后院。
“刚才是怎么回事,”连钩漌看向秦枫,“怎么说话还模棱两可起来?”
秦枫撇了下嘴,“我也不算完全讲胡话,这地方灵力波动确实不大,那里就能说准是什么?”
“何况,并州城的事可以做大手脚,说得越多,错得越多。我不过是谨慎些,轮得到他唧唧歪歪?没见他平乱来得多快!”
连钩漌笑道:“他这人说话好像我们是他属下,灭灭他嚣张的气焰也好!”
“就是这些人……”连钩漌语气凝滞,神情有些悲悯。
少说话多做事的魏西取得了进展,她摊开那张人皮,发现是个熟人。
“看来那带孩子的修士是借用人皮来顶替身份了,”魏西把何喜娘的皮摊开,用清洁法诀简单清洗了一遍,“布局良久!”
“连你都感受不到,这修士用的什么邪门法诀?”
秦枫一个劲地摇头,表示自己想不明白。
魏西收好何喜娘的皮囊,幽幽道:“或许不需要许多的灵力。”
说罢意有所指地看向连钩漌,表情严肃像是在研究什么难题。
秦枫于修炼上颇为灵光,“小西,你的意思是……这人和连钩的路数相像?”
无论从躯体还是修炼,连钩漌和正常人论“略有不同”,秦枫所言路数相像,大约是指低能耗、单一功能方面。
须知连钩漌一没气府二没根骨,靠的是一身日抛灵力,玩的是一招制敌。就连所谓的“修为”。也不过是年龄少得可怜的赠品。
魏西点了点头,她同那人交过手,对方能驱动灵力,确为修士;对方又能裹着人皮演戏,紧接着人皮出现在民宅,估计着是特殊的能力……
让魏西想不通的是:那人顶替无儿无女的何大娘子,甚至不惜篡改他人的记忆也要带着孩子,可见那孩子的重要性。
对方一出手就是这样的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