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见回话。门外的小二又问了一遍。
闻言三人恍若大梦初醒,慌里慌张地望向彼此,脸上清清楚楚写着不想去。
连钩漌按住桌上的清音符撤掉了屏障。
秦枫一边看着魏西,一边清嗓子回答,“哪里来的赔不是?县丞忙着祭河,我们两个不过是来帮忙的,只要汛期不出事就好。”
隔着门,小二笑了一声,“两位仙师别难为小的,我就是传话的,县丞和仙师的事那轮得到我掺和?”
秦枫求助地看向了另外两人,就看见两个拨浪鼓一样的头,连钩漌的头摇的比魏西还快些。
“你也帮我们跑趟腿,只说我们不便叨扰,这份好意我们心领了。”秦枫把早些年家里教她的现成客套话拿出来应付人,只求能把这事搪塞过去。
三人现在视程县丞如洪水猛兽,屏气凝神等着小二回话。
门外小二被那两个兵士拦着,也没有硬进来的理,便回道“仙师是镇上的贵客,我们递个话、跑个腿都不算什么,只是县丞是诚心招待,三请四催的总归麻烦”
魏西和连钩漌都摇头,秦枫那里敢应下,本身她还有些脾气在身上,便道:“让你回话就回话,程县丞如何应对是他的事!怎么你能做得了他的主?”
那小二还想说什么,门外那两个等着立功的两个人赶紧把他劝走了,生怕这人惹恼了深藏不露的小仙师,到时候自己跟着程县丞一块儿掉脑袋。
听见人走了,连钩漌小声道:“这小二真烦人,保不齐就是程县丞的眼线,挣不脱甩不掉的。小西子,你能把吓唬那两个兵士的法子用到他身上吗?”
“不能,”灵音站在魏西的肩膀上,魏西伸手端着茶盏让它喝水,等灵音喝饱了才继续说“这小二糊弄不来。”
“那两个兵士也不可信,他们不往县衙递消息就好。”魏西本来也没指望那两人能顶什么用,只不过是收拾自己把他们药倒和秦枫审他们的摊子,顺便让他们闭嘴不要碍事。
“现在情况这么乱,程县丞设宴又是打的什么算盘?”秦枫开口问道。
“明天还有一个白天,”魏西掰着手指头算着,“后天晚上祭河,那时候还不会死人,祭河结束之后就不好说了。”
“宿城到堂口镇快马加鞭要三四天,等他们过来,再摸清这里面的事,咱们三个都开始烂了吧?”连钩漌一想到虫子在自己身上爬就难受,还是从他自己身上长出来的,不由得一阵恶寒。
连钩漌这意思还是要撤出堂口镇,秦枫却惦记着胡人的事不肯松口。
“再说了,现在事态还不明朗,程县丞还未和我们撕破脸,这时候还能撤出去,真要是等祭河,我们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连钩漌说这话的时候真是苦口婆心,秦枫也知道连钩漌说的在理,又见魏西不吭声,心下便有了计较。
“堂口镇现在确实危险,我们的力量也微弱,只是让我抛下这些人,放走了胡人我是不愿意的,”秦枫恳切道“魏西不引人注目,你有入画自然也好说。你们两个找机会先撤,我就跟程县丞说我们两个吵架,你回师门了。”
“我留在堂口镇里能继续周旋打探,还能看住胡人。等你们同府衙的人碰见了,里应外合,解决了这件事。”
秦枫这话说的没有拖着魏西和连钩漌同她在堂口镇里冒险的意思。只是真按她说的做,秦枫在堂口镇的处境就会艰难,甚至程县丞狗急跳墙伤了秦枫也不是没有可能。
魏西和秦枫亲厚,自然不会让秦枫冒这个险,连钩漌虽说对魏西把他哄骗回青城派耿耿于怀,到底是和秦枫出生入死过的,也不想真让她置身险境。
“现在离开不好,”魏西道,“打草惊蛇不说,府衙的消息以后都要分辨的,总归是麻烦。”
“留下就留下,我要看看程县丞耍什么花招,”连钩漌拍了下大腿,“我要是跑,他也抓不住我!”
秦枫那里不知道这两人是因着自己还留在堂口镇与狼共舞,心下又是感激又是愧疚,正想说什么,就见两人开始谋划下一步行动。
魏西一针见血,“程县丞是一定有鬼了。避免被他抓去祭河,拦住胡人才是我们的目的。”
“那你岂不是危险了?”连钩漌还有心思贫嘴,“毕竟程县丞偏好乞丐这种。”
魏西的人设现在反而是个危险,她本来就是三人中武力值最低的,程县丞这种动粗的路数恰好克制魏西这种玩心眼的。
“那让魏西和我在一处?”秦枫提议道。
魏西否定了这个想法,她现在的价值就是完全隐身,能够在秦枫和连钩漌无法脱身的时候活动,冒些险是值得的。
再说她也没有那么倒霉,又是哑巴又是孤女的,魏西自信本人已经在堂口镇完成了社会意义上的隐形。
“胡人现在还在县衙里,后院停着他们拉货的车。”魏西想起了白布后面若隐若现的阴影,瞥了一眼连钩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