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员外确定,这股奇臭无比的气味,就是从项溪家飘出来的。
“老爷,”赶车的马夫道,“他们家不会正好在清理茅厕吧?”
朱员外也是揪心啊。
为了女儿的事,今天他特意跑过来一趟,却没想遇到这种事。
但来都来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叫门吧。”
项溪才吃了两块臭豆腐呢,就听到有人叫门,看了看正埋头干饭的刘二傻,她也只能放下碗。
留行和扶风这俩小子也知道跑哪儿去了,还得本小姐亲自开门。
朱员外见门开了,出来的是个貌美如花的妇人,便上前行礼道:“您就是刘夫人吧?”
“不是。”项溪摇头,“我是项夫人。”
朱员外听了一愣。
之前他就听说过了,刘秀才是个傻子,他的娘子是个疯子。本来他有点不信,但现在看来果然有点疯。
众所周知,女子在嫁人之后,就应当以夫姓自称,哪有嫁给了姓刘的秀才,还用自己原来的姓氏,称自己为项夫人的?
不过这也没法计较,于是他笑着道:“鄙姓朱,是隔壁平川县人氏。”
项溪一听就明白了,这是珠珠姑娘的爹吧?
这么大老远亲自赶来,莫非是来感谢留行救他女儿性命的?
知恩图报,这人不错不错。
“朱员外屋里坐。”
“那朱某恭敬不如从命了。”
朱员外跟着项溪走进院子,眉头却是越皱越深,因为空气中那股钻心的气味儿,是越来越浓了。
项溪也不讲究,直接将朱员外带进了饭厅。
“我们正在吃饭,”项溪热情地道,“要不一起吃点?”
看着桌上满满几盆豆腐,朱员外整个人都麻了。
现在他可以万分地确定,这让人头脑发蒙的臭味,就是这个豆腐散发出来的!
我的老天爷啊,这么臭的东西,真的能吃?
但他一看刘二傻,手里端着满满一碗豆腐,一次三块、四块地往嘴里塞。
这这这……果然是傻子啊!
“不用了不用了。”
朱员外尴尬地笑了笑,他决定开门见山地说事,然后以最快速度离开这是非之地!
“朱某今天来呢,是特意感谢高徒救我女儿的。”朱员外说着招了招手,让马夫拎了几盒精美的礼品,“就是不知高徒人在哪儿,朱某想当面感谢一番。”
“可以啊。”
项溪叫了两声,但留行却没有任何回应。
估计是以为叫他来吃臭豆腐,吓得不敢吭声了。
“我带你去找他吧。”
项溪放下碗,带着朱员外直奔猪圈,果然看到留行跟小猪躺在一起,两个都睡着了。
“喏,就是他了。”
朱员外感觉这是他这辈子遇到过的最无语的事。
虽然这个猪圈修得很好,也非常的干净,地上甚至连一点杂物、灰尘都没有,还铺上了精美的凉席。
但……但那是猪啊!
他女儿一心想要嫁的救命恩人,竟然睡在猪圈里!
还抱着猪一起睡!
只怕这也是个疯子啊!
“项夫人,这……他为何这样?”
“个人爱好?”项溪耸了耸鼻子,道,“也可能是喝多了。”
喝……喝多了?
朱员外属实震惊得无以复加。
大白天的不干正事,竟然喝酒?
还醉成这样,跑来猪圈搂着猪睡觉?
“既然这样,那朱某今天就不打扰了,”朱员外果断拱手,道,“告辞!”
朱员外说完转身就跑,简直就是脚下生风。
师父是个疯子,师公是个傻子,他自己又酗酒、又搂着猪睡觉……他朱某的女儿,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嫁过来!
今天回去,就立即找媒婆给女儿说亲,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看着朱员外跑得比兔子还快,项溪也是无语了。
说好要感谢留行的呢,怎么就跑了?
留行也是,大白天的为什么要喝酒?
难道有心事?
……
那么多臭豆腐,最后被刘二傻一个人吃完了。
都说傻吃傻胀,项溪真不知道他的肚子,是怎么装下那么多东西的。
刘二傻揉着胀鼓鼓的肚皮:“媳妇儿,好吃!呼……”
一句话刚说完,这货就头一歪,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睡吧睡吧。
一觉醒来,又是美好的一天呀。
刘二傻这一觉就睡到半夜,醒了又回到屋里继续睡。
项溪则坐在躺椅上,数着满天的星星,感受那股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