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来的时候,车上的几人什么都没有问。
只是看着小小的陈纷紧紧靠在陈水山身上,心里一阵阵疼。
很快,马车就驶出邕城了,回去的时候,她们照着城主给的地图,重新走了一条路。
这条路是隐藏在山里的,不过整条路很宽,即便是两辆马车并行,也都完全能过。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几乎没有停留。
没有一日住过客舍和驿站,晚上几乎都是在马车里歇息的。
就连一日三餐也都改成了一日两餐,林许喝的汤药也是每日熬一次,早上喝热乎的,中午和傍晚直接倒出来热一热就好了。
从北方一路南下,天越来越暖和了,他们身上厚实的衣裳也都换成了轻薄的,这些都是王管事准备的。
终于,在第八天正午的时候,赶车的赵永才看见了城墙上西河郡的名字。
“我们快到了。”
他高兴地冲着车厢里喊了一声,可是回应他的竟是车内几人的惊呼声。
“怎么了?”
他眸中闪过一丝惧意,难道还是发生了?
“许许昏迷了。早上喝了药,没一会儿她就说困了,说想睡一会儿,让我们半个时辰后唤她。可是刚刚唤她,她一直都没醒。”
陈水山着急解释道,一旁的韩尚眸中满是冰凉之意。
他就知道,这样赶路是会出问题的,可是一路上他劝了林许多少次,让她好好停下来歇息一日,她都说能坚持的。
他抬眸看了看天空,前两日他的信应该已经送到了,若是不出意外,此刻于大夫他们应该在县城等着了。
只是他没想到,离县城还有两个时辰的路,林许就昏迷了。
“赵兄弟,你先带陈伯他们回去,我带林许去求医。”
说完,不等几人回答,韩尚直接搂着林许飞身而出,一直骑马跟着他们的清影,飞身下马。
“清影,你护送他们回去,然后去县里接于大夫过来。”
“不用了,老夫来了。”
韩尚话音刚落,一个苍老深沉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一辆马车出现在几人身前。
赶车的人是冯达,车门一直开着,于大夫就坐在里面,两人面上满是焦急和担忧。
赵永才和韩尚异口同声唤道:“于大夫!”
于大夫从车厢里露出脑袋,点点头然后着急道:“快,快将人给我。”
韩尚低头看着怀里昏睡不醒的少女,肤色白皙,可是却近乎透明。
这样的林许,他心底没来由慌了神。
若是她出了事,她怎么办?
这样一想,他快步上前,将林许抱进了前方的马车里。
车厢里,已经提前铺好了柔软的褥垫。
韩尚痴痴问道:“于大夫,林姑娘会没事的吧?”
看他失神的模样,于大夫也不忍心指责他,毕竟他们都是为了给自己找药。
只不过小徒儿这般拼命,让他心有内疚。
那日他若是知道小徒儿去给他找药,他一定早早出门将人拦下来。
这二十几日来,他和林家夫妇提心吊胆,尤其是收到韩掌柜的书信提及小徒儿生病一事,他都不敢告诉林家夫妇。
所以,在得知他们不日就要到西河郡时,他便提前两日就让冯达和他来官道上等着,只不过等了整整两日,都没有看见他们。
好在今天中午终于等到了,两人远远地在树底下时,就看见一辆极为豪华大气的马车出现在官道上,初时两人都不敢确认,直到越来越近,听到赵永才的声音时,他们才确信就是他们。
他覆手给林许把了脉,面色顿时阴沉下来,他肃声道:“冯家兄弟,将马车赶到树下,我现在要替许许施针。”
“好。”
手里的鞭子挥在马儿身上,手里的缰绳紧了紧,马车转弯走向刚刚的大树后,赵永才也赶着马车跟在后面。
马车停稳,车厢里的陈水山和陈纷全都下来了,几人怔怔盯着车厢里的于大夫,屏气凝神,生怕打扰了于大夫。
于大夫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拿出银针包打开铺在一旁的椅子上。
外面几人看见那长短不一、细细长长的银针时,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
车厢里,于大夫看着前方的银针,迟迟不肯动手,只有他知道身侧的手不停抽动。
这段日子,被他逼到胳膊的毒到处乱窜,他的身体遭到了反噬。
所幸谢柏言的身体,不用施针,他一直藏得很好。
如今他当着几人的面,心里满是犹豫,若是关上车帘,车里视线不清,他怕自己扎错了。
片刻后,他在众人的注视下,举起左手将银针插入了自己右边胳膊上的穴位。
“于大夫,你这是?”
韩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