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靖渊所言,天底下没有几个父亲会真的和女儿生气的。
当晚膳开始,司皇没见到酒歌时,还不解的问:“酒歌怎么没来吃饭?”
众人都不好回答,只有太子小声提醒:“父皇怎么忘了?白天……”
司皇恍然大悟,自己也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那丫头知道错了吗?”
二皇子说:“酒歌一直在宫内闭门思过呢,父皇、别把她饿坏了吧!”
“哼,谁让她说话没有分寸,叫御膳房的人去给她送些吃的。嗯…今天不是有她喜欢的蒸鹅掌吗?拿一份给她。”
一句话,父爱毕现。然而宫人们没有顺利把鹅掌送到酒歌那儿去,因为她根本不让人打开宫门。
司皇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为了女儿的身子,他拉下脸来妥协,下令道:“叫她过来见朕。”
结果她面无表情的走进来了,照规矩行礼,却一言不发。
“酒歌,还没吃饭吧!过来,坐你二哥旁边。”司皇端着笑脸来讨好她。
二皇子也拉了她一把,小声说:“赶快找台阶下了吧,别和父皇斗气了。”
酒歌扫了眼殿内的人,只见大家闷头吃饭,像是不敢掺入他们这场父女之争,只有坐在角落里的靖渊对她笑着眨了眨眼。
她的心情立刻大好,就依二皇子坐下了。
家事理清了,就难免说到国事。
司皇对坐在自己左手边的太子说道:“今天在朝堂之上,为什么提到大实国的国书?礼宫的人和你都故意转移话题,那份国书到底说了什么?”
太子低着头,吞吞吐吐得说:“那份国书……目前还没有译好。”
“什么?”司皇脸色一变:“难道大实国写的是天书吗?”
“父皇,礼宫的人说大实国这一次故意用他们的古体字写国书,这种字全天下能认识的人大概不超过三个。”
太子的解释没能让司皇释怀:“那也不能就让事这样冷下去!不行就去搜遍天下,也要把能认识这种字的人找出来。”
酒歌一直侧耳倾听,此时插嘴道:“父皇,说不定靖渊皇叔认识那种字呢。”
“靖渊。”他质疑的瞥了眼坐在角落里,毫不引人注意的靖渊。
“你怎么知道的?”
“我曾经见过靖渊皇叔的房间里有一些书,我问他那写的是什么,他说是失传已久的古字。”
司皇邹邹眉:“你经常去靖渊哪里?”
她趁机说:“父皇,靖渊皇叔哪里太冷清了,别的皇子的宫里都有好多的熏笼,我看他哪里只有几个小暖手炉,靖渊皇叔身体那么弱,要是冻病了怎么办?”
“哼,有得用就不错了,他还敢抱怨不成?”
听父皇的语气,酒歌生怕给靖渊惹麻烦,急忙解释道:“靖渊皇叔怎么可能抱怨,他一直对父皇很感恩。但是父皇啊,你千里迢迢把人召回来,不就是想让天下人知道您是一个很贤明仁慈的好皇帝吗?”
“如果他在路上历经颠簸,九死一生的活下来了,却在这锦衣玉食的宫廷里病死的话,您想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您?”
司皇沉吟了半天,对太子交代:“把那份大实国的国书拿来。”
然后又提高声音叫道:“靖渊,你过来。”
他放下碗筷,恭恭敬敬地走近行礼:“陛下传召,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听酒歌说,你精通失传古字?”
大实国的国书很快被拿来,司皇郑重地道:“你看这份国书是否能译得出来?”
靖渊翻开书信,很认真地一看,然后说:“请陛下赐下笔墨纸砚。”
司皇面露喜色,赶快叫人拿来文房四宝。
靖渊现场提笔,洋洋洒洒将那份国书译了出来。
此时殿内所有皇子们都诧异地伸长脖子观看,酒歌极为得意地四处顾盼,好像译出这份国书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司皇将靖渊翻译完的国书拿过来看了一会儿,感叹道:“还好朝内有你,否则这一次就失仪了,要被这可恶的大实国笑话。靖渊,你这份大才不该在宫廷埋没,不如去礼宫帮忙吧。”
这句话便是赐给他一个冠冕堂皇的封号,酒歌大喜,对着他一番挤眉弄眼。
但靖渊却迟疑的说:“臣弟是罪臣之后,不该过问朝政之事,译文只是举手之劳,陛下委以重任,臣弟实在诚惶诚恐。”
酒歌怕他把大好机会推辞掉,急忙跳出来说:“父皇,您让靖渊皇叔去礼宫办事,可是那里距离皇宫太远了。”
“靖渊皇叔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出门,天黑透了才能回来。”
“他身体不好,会太过劳累,不如把礼宫旁边的琴心苑借给皇叔暂住吧。”
司皇面露不悦之色:“酒歌,这种事情哪容得你出主意?琴心苑是你祖母皇祖母没入宫前的私人府邸,哪能随便让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