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清欢后背衣裳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
但李文李武兄弟俩以及白檀他们,都还没看出隐藏在钟恒身边的危机,甚至都已经挪步作势要走
在这种情况,不知道匈奴哪一刻会蹿起来。
万一蹿起来钟恒的命肯定保不住!
毕竟钟恒完全是站在匈奴的包围圈儿里,没有丝毫逃跑的余地。
看起来怎么都是个死!
“钟恒,”季清欢也只能破釜沉舟了。
他把心一横,扯出僵硬笑脸喊话!
“待会儿你爹钟旭钟都督,不是领了五千兵马要来巡山么?我们快离开沼泽林吧,去路上接一接钟都督。”
他又把声音放大——
“反正沼泽林里咱们已经看过了,没有异样,让钟都督直接去巡东坡吧。”
“??”李家兄弟和白檀站定,诧异看着季清欢的背影。
是突发癔症了吗。
说什么呢这是。
“老大,你说——”钟恒也是一脸迷茫。
“我说你再不走!待会儿你爹肯定得抽你,气急了大将军就包围这片沼泽林,把你丢泥潭里好好泡一夜!”季清欢打断他,竭力保持嗓音平稳。
与此同时,他单手背后。
用紧张到颤抖的手指,飞快给身后三个人打手势!
有敌人。
准备撤退。
不打。
逃!
“!!!”
李文李武和白檀都是瞳孔一震,身体都僵硬了。
尤其是李文,下意识就要抽剑!
幸好这个动作被机灵的李武挪步挡住,并反手压着他哥的胳膊,没叫剑抽出来!
“!”白檀也用余光瞥见李文的动作了,看得心里一惊。
隐约意识到——
季清欢敢往身后打手势,那就代表敌人在他们正前方!
想到这里,白檀心脏直接蹦到嗓子眼儿,手腕发麻,
因为钟恒在他们正前方站着呢。
这代表着钟将军的独子
已经是活靶子了?
白檀乱中求稳,飞快回想着刚才季少主的话。
钟都督,带兵五千,巡山。
巡视东坡。
东坡是与沼泽林完全相反的方向。
啊。
白檀恍然大悟!
季少主这是在告诉匈奴:‘放我们几个活着走出去,你们就能等将军‘去东坡’之后,悄悄溜走。但我们若是死了,很快这片沼泽就会被团团包围,你们也别想活!’
没错,没错。
这确实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
不管能不能骗过去。
都得一试!
“咳咳,”白檀装作被沼泽瘴气熏到了,咳嗽几声确保声音听不出异样,“是啊,钟旭大将军很快就要到了,咱们快出去吧,还得巡视东坡呢。”
匈奴可能不知道钟恒是谁,但一定知道他爹钟旭的名讳!
也是一重震慑。
“白檀你”钟恒嬉皮笑脸正要戳破他们的玩笑。
却忽然顿了一下。
因为他听见身后响起一道、很轻很轻的箭尖儿磕碰声!
这是箭筒晃动的声音。
在军营里长大的他,对铁器声音非常敏感。
有敌人在附近,很近!
救命!
钟恒眼珠子一转,紧张到咽了咽口水。
“哦哦,对,那我们快走吧,别叫我爹在外面等着!”
“”
呼。
季清欢额头冒汗了,好在骑马习惯性绑了黑额巾接汗。
算这几个人机灵,没有贸然戳穿他。
“老大”钟恒喊。
他脚步稍抖的朝同伴们走去!
幸好地上的苔藓植被茂盛,能遮挡住他不太稳的脚步。
“你慌什么,听见大将军来了吓成这样。”季清欢往前迎了两步,浅笑着只看钟恒。
没让眼神往那一大片的‘石头’上扫去。
深林里的气息比刚才更闷,此刻都隐约能嗅到铁器腥味儿了。
几个人表面淡定。
但堪称是每一步都走的心惊肉跳!
“走,”季清欢重重捏住钟恒的手腕,往自己身前带。
他把自己空荡荡的后背,留给身后那些匈奴兵。
这个动作是顶着巨大的压力!
因为谁也不知道匈奴哪一刻会开弓射来。
要命的时候啊。
钟恒背对着匈奴,五官怂兮兮的皱在一起:“”
白檀领着李家兄弟俩也开始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