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的马车上,慕姝瑶与萧宴仍在讨论着私塾的后续事宜,直至回到王府门口,她仍不忘细述私塾宿舍的规划。
荷叶守候在府门,见两人归来,立刻迎上前来,神色中带着几分急迫:“小姐,世子爷,林姑娘已经先行离去了!”
此言一出,慕姝瑶身形微顿,脸上闪过一抹错愕。
萧宴更是惊讶不已,“离开了?这是何故?”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不是简简单单地找到了,仿佛是命运之线自我牵引,悄无声息间,自行回转到了。
这番离奇的情节,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阵奇异的波澜!
“千真万确,奴婢也是刚刚从贴身丫鬟那儿得知,王妃娘娘甚至特地下令,遣人前往城南那座不起眼的小院查证,林姑娘确实已经平安回到了家中。她这些日子里的行踪成谜,更叫人琢磨不透的是,究竟是怎样的变故促使她决意重返那清冷的居所呢?”
话语间,透露出几分揣测与担忧。
慕姝瑶眼波流转,投向身旁的萧宴,声音柔和却带着隐隐的促狭:“世子殿下,或许该亲自去探望一下林姑娘?说不定,她的心中正殷切期盼着您的到来。”
她的眼神似乎在暗示,这是一次解开疑惑的良机。
萧宴心中虽有不悦,却也抵挡不住那股莫名涌动的好奇与挂念,终是点头应允。
旋即,两人重登华丽马车,向着城南方向疾驰而去,一路风尘仆仆,直至那座看似普通,实则暗流涌动的小院门前。
院内,不难发现几位新面孔,皆是由王府派遣,名义上是为林纭服务,实则暗中监视,气氛显得微妙而紧张。
面对突兀的探访,林纭非但没有感到意外,反而满面春光,眼中闪烁着惊喜:“阿朔,你总算来了!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永远不会被遗忘。这次,你是来带我回家的吧?”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急不可耐地想要贴近萧宴,伸手欲揽其臂膀,却遭遇了意外的回避。
萧宴的脸上划过一抹冷淡,言语间尽是疏离:“并非如此。”
那双眸子里,冷漠与不耐烦交织,让人心头一紧。
随后,他再次发问,声音里夹杂着不容忽视的严厉:“这几天,你到底去了哪里?”
这一问,如同寒风吹过,林纭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寒意与失望,收回了那半空中的手臂。
“我去了哪里,对你而言,还重要吗?”
林纭的声音中夹杂着讽刺,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里藏着无人能懂的苦涩与决绝。
萧宴表面虽显漠然,内心实则翻涌。
他担忧林纭在外是否惹下是非,于是,硬生生地再次追问:“你只需告诉我,这几天你的行踪。”
林纭的面容掠过一缕复杂的神色,不甘、无奈与哀伤交织,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厅堂。
“这些时日,我仅是去为亡父祭奠烧纸,又妥善安排了母亲的住处。我一无所有,阿朔你已不再挂念于我,我能做的,只有先照料好我娘亲。”
她话音未落,身形一顿,声音颤抖,眼中闪烁着无助的泪光,“她,是我在这苍茫世间唯一的血亲了!”
这番表白,似是自语,却又充满了深深的绝望与孤寂。
萧宴怔住了,面对林纭的现状,他内心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未曾料到林纭会独自承担起为林壮烧纸的重任,更忽视了她母亲的生活起居。
悔意悄然爬上了他的眉梢,心中满是歉疚与自责。
“如果你愿意,可以将伯母接来王府居住,尽管我无法赋予你正式的身份,但我至少能保证你们生活无忧。”
萧宴的话语里充满了补偿的意味,试图弥补些什么。
林纭低垂着眼帘,肩膀微颤,似在压抑着情绪,无声抽泣。
这场景,即便萧宴没有亲眼目睹,内心也被揪紧,疼痛难当。
他接着说:“往后若需外出,请告知院内的仆人,以免王府再派人四下寻觅。”
话虽说得轻柔,却如石沉大海,林纭并无回应,只余下低低的抽泣声。
萧宴动了动手指,却终究没有上前安慰。
二人间的距离,仿若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那些美好的曾经,似乎早已被岁月的风沙掩埋。
林纭轻声答谢,言辞中透着生疏与客气:“多谢世子爷的好意,但我娘病情沉重,不宜长途跋涉,她不会来京城。将来,只要我有空闲,定会回家照看她的。”
称呼的转变,无声地诉说着两人关系的变迁。
萧宴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化作无声,只是静静地望着林纭的背影,沉默片刻后,缓缓转身,一步步消失在转角的阴影中。
直到萧宴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林纭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