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姝瑶心知肚明,对于田兴最终可能的结局已有预料,她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语气温和:“法律公正无私,是社稷之福,我们需尊重。”
三人缓缓走在马车旁,没有急于登车,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张捕快的建议如同适时的风,吹散了慕姝瑶心中的迷雾:“往后,世子妃或许该考虑加派人手,昼夜守护酒楼安全。”
这话正好契合了慕姝瑶的计划,她轻轻颔首,简洁有力地回答:“好。”
他们三人之间的对话,浑然不觉背后有一双眼睛默默注视,那视线中蕴含着复杂的情感。
萧宴立于阴影之中,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胸腔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酸楚与隐痛,仿佛有根无形的针在轻轻扎着他的心。
这时,一名小厮从酒楼方向急匆匆赶来,脸上带着焦急,向萧宴汇报:“孙掌柜告知,酒楼因井水遭人投毒,需歇业一段时间,世子妃已先行回府。”
萧宴沉默不语,背影显得异常孤寂,双手负于身后,一步步向着另一个方向行进。
夜色中,他孤注一掷赎回楚壮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那份担忧与不甘交织在一起,化作无声的叹息。
跟班小厮紧跟其后,不解地询问着主人的意图,萧宴却只是淡淡地挥挥手,示意小厮自行回去,心中明白,楚壮之事,不宜让更多人知晓。
小厮陈直应声而止,目光追随萧宴的背影直至消失,才默默地转身,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
他的目的地,正是那个名为芙蓉院的地方,每一步都走得分外谨慎,生怕惊扰了什么。
踏入院门的瞬间,他如释重负,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对着院中的朱小娘行了一礼,低声禀报:“朱小娘,世子并未怀疑袁家赌坊,亦未再去。”
朱小娘轻轻点头,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与身边的苑儿。
苑儿心领神会,迅速掏出一张银光闪闪的银票,双手虔诚奉上,轻声说:“些许心意,还望朱小娘笑纳。”
陈直连连摆手,一脸惶恐:“这这如何使得?万万不敢接受!”
朱小娘却笑得温和而狡黠:“收下吧,不过是些小钱。”
她的眼神在触碰到银票的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那可是整整一百两白银,绝非区区小数!
但在这场无声的博弈中,牺牲是必要的。
为了未来更大的利益,她不得不忍痛割爱。“那恭敬不如从命。”
陈直小心翼翼接过银票,匆匆告别,“不便久留,若有事,还请差遣苑儿通知我。”
朱小娘笑容如花,满意地点了点头,目送陈直离去。
待其身影消失,她转而对苑儿吩咐道:“今夜你去见袁荷,提醒他行事小心,勿再轻易触及镇北王府。一旦东窗事发,后果不堪设想。”
“是,姨娘。”
苑儿恭敬应答。
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苑儿向外望去,轻声道:“少爷到了。”
朱小娘慌忙整理妆容,待萧缙入内,故作诧异:“怎的突然来此?不去陪伴清晚姑娘吗?她身怀六甲,正是需要你的时刻。”
萧缙面露一丝无奈,提及慕清晚,眉头微皱。孕期的她让他的生活充满了波折。
“娘,她近日脾性大变,对我诸多使唤也就罢了,我依她所想买回的东西,转眼又说不想要。真不知她所想何事,似乎专为折磨我而来。”
萧缙想到早晨的种种,怒意又添了几分。
“春和、夏如素日温顺,只因春和昨日替我缝补衣物,她便大发雷霆,非要我赶走她们俩。我若不应,她便去找嫂嫂哭闹,真是让人头疼。”
两家的日子,因此事而搅成一团乱麻。
虽然表面的纷扰已平息,慕清晚的笑容却仿佛遗失在了某个角落。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萧缙的疑惑重重。
朱小娘抿嘴一笑,慈爱地宽慰道:“孕妇的情绪就是这样,你爹当年在我怀孕时,也是每日围着我团团转。过段时间,一切自然会好的。”
口中虽如此安慰,但作为母亲,又怎能忍受儿子受半点委屈?
“若实在难以忍受,便告诉她御林军中有紧急事务,她纵然任性,也不会阻拦你前程。届时,让她身边的侍女多加照应就是。”
萧缙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这主意,妙哉!
反正他在御林军里也是个闲职,日常无非是巡逻和站岗,这份清闲给了他足够的空间,让他能够四处游历,探寻这皇宫内外的每一个角落。
到那时候,慕清晚即使心中有再多不满,也无法阻止他,因为他的行动皆在职责范围内,名正言顺。
“还是娘您心思细腻,儿子真是受教了。”
萧缙毕恭毕敬地拱手行礼,眼中的感激如同春日温暖的阳光,明媚而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