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氏应声点头,正欲转身离去,却在眼角余光中捕捉到一旁静默的萧宴身影,不由添了几分叮咛:“姝瑶近日颇为劳累,你多花些心思陪伴于她,万一有什么不妥,也要及时寻来施大夫。”
萧宴恭敬地点了点头,声音中满含孝顺:“儿臣谨记于心。”
见他乖巧的模样,邓氏的面容这才舒展开来,安心离去了。
慕姝瑶引领着如画步入房间,从精致的木盒中取出一小罐药膏,细致入微地涂抹于如画红肿的脸颊之上,动作轻柔,充满关怀。
“你明明知晓她的性情,为何还要阻拦?应当让她进来才是,毕竟她在我面前也不敢妄动分毫。”
她的声音低沉,似乎连说话都感到疲倦。
萧宴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心中揣摩着今日酒楼之事给她带来的身心俱疲。
如画眼含泪水,委屈地道:“奴婢见小姐今日劳累,不想王小姐再来打扰您,没想到她还是找上门来。”
言语中尽是心疼与歉意。
“但是今日若非王小姐前来,奴婢还蒙在鼓里,原来秋兰她们竟是……”
如画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泪眼婆娑地望向慕姝瑶,声音颤抖:“小姐,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切?”
一旁椅子上的萧宴闻言,也不由抬首,显然对慕姝瑶是否事先知情颇感兴趣。
而慕姝瑶的表情却异常平静,仿佛一切早在预料之中,“不错,我是知道。但我没想到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言说。”
萧宴疑惑道:“既然早已知晓,为何不提前言明?”
慕姝瑶将药膏收好,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虽然她们来自那样的背景,但入府之后一直本分,未曾有过越矩之举,我想给她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故而未提。”
“倒是春和、夏如究竟做了何事,竟让清晚妹妹如此愤怒,这是我所不解的。”
此刻,窗外微风轻拂,细雨如丝般飘落,室内先前的沉闷随风而散。
见萧宴并无离去之意,慕姝瑶轻声问道:“世子今夜不准备去楚姑娘那里吗?”
萧宴自己也不记得有多久没去探望林纭了。
如今一心扑在寻找救命恩人的事情上,更是无暇他顾。
“不去。”
他答得干脆。
慕姝瑶以眼神示意如画,后者心领神会,站起身去整理隔壁的客房。
萧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望着烛光映照下愈发清冷的面容,他低声问道:“本世子难道连这间房也不能住下吗?”
此言一出,不仅让慕姝瑶怔愣片刻,连已至门边的如画也停下脚步,二人皆明白了萧宴言外之意,只是这种提议前所未闻。
慕姝瑶率先回过神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柔与坚定:“既已嫁与世子为妻,我便是世子的媳妇。这房间何谈不能住之理,世子随时都可来此。”
萧宴闻此言,脸色稍有缓和,但终究还是起身决断,“罢了,我只是想确认一番。”
对他而言,与慕姝瑶之间的事情,至少要待弄清救命恩人的身份之后再做定夺。
否则,他该如何向林纭交代!
如画继续着手整理,萧宴则移步至相邻的客房。
临行前,他仍是不放心地嘱咐:“若身体不适,便不要再熬夜看那些账本,明日再处理也不迟。”
慕姝瑶温顺应诺,但在萧宴离去之后,她仍旧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踱至书案旁,拿起了厚重的账本,开始一页页翻阅。
不久,腹部传来的一阵阵隐痛让她察觉到异样,仿佛有股力量在内搅动。
及至更衣时才恍然醒悟,原来是月事悄然而至,难怪今天感觉格外疲累。
次日清晨,秦妈妈即刻差人前往昌平侯府相邀。
昌平侯听闻王府来人,连忙在客厅设座恭候。
那仆人进门恭敬行礼:“昌平侯爷,拜见。”
“勿需如此多礼。”
昌平侯面带笑容,和颜悦色。
他原以为仆人前来必是佳音,于是抢先问道:“可是清晚要请她母亲过府一聚?”
仆人却尴尬地笑了两声,回答说:“不单是请夫人,还请侯爷一同前往。”
昌平侯双目一亮,没想到小女儿心中仍记挂着自己,连他也想接去王府小住。
“好,那我便与她母亲一同前往。”
昌平侯站起身,向正房走去,边行边低声吩咐:“还是穿那套新制的衣物吧。”
仆人闻言面露难色,却未置一词,随侍在侧。
毕竟,这一次前往王府的行程,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不同于以往的沉重气息,预示着此行或许并非出于什么值得庆祝的因由。
等待昌平侯与王氏装扮齐整,他们才缓缓步入客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