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慕清晚怒不可遏的是,萧缙早晨还坚称因公事繁忙,无法陪她向李氏敬茶,转瞬间却出现在窦姨娘的院内!这显然是存心让她独自承受这种大礼的尴尬,在慕姝瑶与李氏面前丢脸,他怎敢如此轻慢!
一想起这些,慕清晚心中就充满了悔恨。
这几天王府中的暗流涌动,她都看在眼里。
慕姝瑶这个狡猾之人,竟然真的春风得意起来,不仅获得了李氏的厚爱,还传说昨晚与萧宴私会,关系非同一般。
为什么前世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李氏与萧宴,如今对慕姝瑶另眼相看?慕清晚的心中充满了不忿,她到底是在哪一步上失策了呢?
“妹妹还有空关心我的事情?看样子与二弟相处得很愉快嘛。”
慕姝瑶一句话,直接命中慕清晚的心结,她的脸色瞬间阴沉,尖酸地反驳道:“我夫君对我的宠爱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倒是姐姐,听说世子夜夜陪伴在侧室身边,形影不离呢!”
“即便成为了世子妃又能如何?世子根本不愿意多看你一眼,你的命运终究逃脱不了和你那卑微母亲一样,永远被人踩在脚底!”
慕清晚的话语如利剑,句句戳心。
正当慕清晚还想继续发难之时,一个温润的男声从旁边传来:“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儿。”
慕姝瑶惊讶地抬起头,只见萧宴一身黑色紧身衣,站在不远处,英姿勃发。
他缓缓走近,经过脸色骤变的慕清晚时,那双冷漠的眼睛轻轻扫过,仅淡淡吐出两个字:“二弟妹。”
显然,萧宴听到了刚刚的对话,慕清晚的脸色变得苍白交织,怨恨地瞪了慕姝瑶一眼,匆忙找了个理由离开:“江临还在马车上等着我,我先过去找他。”
慕清晚走后,慕姝瑶这才慢悠悠地打量起萧缙。
今日作为回门之日,他的这身装扮确实不太合适。
萧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联想到慕姝瑶为了楚月求医的事,心中不禁涌上一丝歉疚。
“世子,时间紧迫,我们上马车吧。”
萧宴欲言又止,见慕姝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余光里,萧宴的眼神复杂。
慕姝瑶似乎对他并无特别的要求。
无论是昨晚醒来后的平静话语,还是提出为楚月请医生的举动,一切都在世子妃的职责范畴之内,没有过分,也没有疏忽。
她能够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按理说是好事,但不知为何,萧宴心里却莫名感到一阵憋闷。
马车内部狭窄,两人不约而同地各自坐到车厢的一端,避免目光的直接接触。
萧宴回避着慕姝瑶的视线,随意环视一周后,无意间又被自己身上这件平日习武时穿的练功服吸引了注意力。
这套衣服原本应该在他结束练功后换下的,但昨晚因为楚月突然发病,他在床边守了一整夜,所以才穿着它回到了府邸。
刚才的偶遇,纯粹是意外,至于三日回门这件事,他已经完全忘在了脑后。
其实,他本就没打算参加……
提及楚月,萧宴的心头便如同压上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疲惫感也随之悄然而至,犹如长途跋涉后的旅者,每一口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
楚月是如何得知他与慕姝瑶完婚的消息,他无从知晓,但那消息却像一把无形的利刃,悄无声息地在楚月心上划开了伤口。
昨晚,当萧宴急匆匆赶到她的房间,眼前的景象令他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楚月身着的白裙已被鲜血染红,生命仿佛随时可能消逝在这片刺目的红中。
他立在床边,忧虑与自责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整个夜晚,他如同雕像般守候在旁,直到晨光破晓,楚月才勉强睁开那双蒙眬的双眼。
而醒来之后,她的第一句话竟是关于慕姝瑶的质问,不管他如何耐心解释,楚月似乎都已经筑起了一道不信任的高墙,坚不可摧。
她坚持要他发誓,从此不再见慕姝瑶,萧宴胸中那份愧疚感翻涌如潮,对于这样的要求,他无力反驳,只能一一应允。
但是,这些妥协却似乎永远无法填补楚月心中的那份空缺。
每当他流露出一丝想要离开的念头,楚月就会用那凄婉的声音,反复提醒他曾经的救命之恩,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过去,楚月虽然也会偶尔提起此事,但从未像现在这样频繁,这份刻意让萧宴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异样感,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浮出水面。
终于,被这不断的情感纠缠弄得心力交瘁,萧宴找了个借口,逃也似的走出了房间,只为呼吸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就在这时,他意外遇见了正在遭受他人嘲讽的慕姝瑶,那些刺耳的言语,未经多加思考,便促使他不由自主地迈出步伐,向她走去。
迷迷糊糊之间,他已经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