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做好了准备,会比较淡定,可是当她们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二木时,还是惊呆了。
他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双目微睁,双手被包成粽子放在床边,警察在他身边问话,问什么他都说再也不敢了……
天真和小漫走过来时,他的视线落在天真的脸上,脑子徒然爆炸一般,他激动得大喊大叫,哭泣着摇头挣扎,“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对不起!对不起!救命,救命啊——”
天真和小漫怔住了,警察让他们后退,道:“病人情绪高涨,你们先出去。”
天真迟疑着,和小漫一起出去,在离开之前,她能很明显发现,二木将视线落在她身上,那种惊恐,就像是她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警察和她们在外面道:“我们问了一整天,他要么说不知道,要么说再也不敢了,可能是被威胁了,所以不敢说真话。”
“被威胁了……”天真脑海中一闪而过,在签绘的后台,聂士杰威胁着要废掉他双手的画面。
不不,阿杰不会这么做的。
“你们知道什么线索吗?比如他得罪了什么人?”
“不知道。”天真拉住小漫的手臂,低声回应。
警察看向天真,刚才病人的
反应太激烈了,他怀疑天真和这起伤人案件有关,便道:“能麻烦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吗?”
“我?”天真一愣。
小漫拒绝道,“不行,为什么她要跟你们回去?不管怎么看,就算是我这么力气大的,也做不到卸人手的事情吧,何况她这么小一个。”
“你别激动,我们只是问话,并没有怀疑她。”
“可是……”
天真连忙制止罗小漫继续说话,道:“放心小漫,我没事,去去而已,很快就会回来。”
罗小漫是十万个不乐意,但刚才二木反应实在太激烈了,他们怀疑也正常。
只要她相信天真,等她回来就好。
天真和警察一起离开后,罗小漫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罗毅的家人吗?”
罗小漫没好气道:“不好意思,他说他是孤儿,不认我们家。”
肯定又想要家里人给他擦屁股,想都不要想。
罗小漫这么想着,却没有挂断电话,听电话里的人继续道:“这里是中山医院,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可能要动手术,我建议您马上过来签字。”
“什么,手术?”罗小漫一紧张,和其他同事道别之后,跑了出去。
刚跑到门口拦车,一辆豪
车停在了她面前,车窗下拉,陈宁浩道:“怎么了漫漫?这么着急?需要送你一程吗?”
要是以往,罗小漫是会直接扇一巴掌过去,但是现在她立马打开副驾驶,急促道:“中山医院,快。”
陈宁浩也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加大油门道:“坐好了。”
去到医院门口,罗小漫连一句谢谢都没说,打开车门就逃了。
陈宁浩只能先去停车,再从医院负一楼上去,找了一圈,才发现她在手术室门口。
她抱着头,坐在椅子上满脸煞白,情况很不乐观。
“小漫,发生了什么事?”陈宁浩走过去,站在了她面前。
小漫缓慢抬着头,望着陈宁浩,还保持着最后的冷静在那一瞬间崩断。
她站起身,张开手抱紧了他,她哭泣的声音从怀里一点点扩散,直到后面越来越大声,身子抖得厉害。
“发生什么事了?小漫,和我说说。”陈宁浩安抚摸摸她的脑袋,指尖顺着她的头发丝往下滑,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往自己怀里按。
不管是谁来,她只是想要一个抱着哭诉的怀抱。
手术持续了四小时,小漫冷静下来后告诉他,罗毅和他朋友被人打了,下手的人非常狠,
罗毅打到内脏破裂到需要动手术修复。
他差点就死了。
原本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承认有这样一个弟弟,可当他被推进手术室前,向她哭喊着道:“姐,我好疼……”
她才发现,是自己的错,是自己终日忙碌工作不去理他,是自己放纵他为虎作伥,是自己的错啊。
小漫说,以前的弟弟不是这样的,上了高中后,他被人欺负了,回家后没人管他,那时候她在外面上大学,很难得有回家的机会。
等她再次想靠近这个从小照顾到大的弟弟时,他已经学坏了,再也管教不了了。
那之后,她找了工作,回家时间越来越少,而他,也变得越来越坏。
姐弟的关系,爸妈和他的关系,每天都在恶化,是她的放纵让他堕落,可她始终没发现,还尝试着躲避,不想和他过多接触……
这是作为姐姐,用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错。
手术很成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