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搭地铁回家,一进门就愣了。
常年老年衫的老爸换了西装,打了领带。老妈穿了件很洋气的连衣裙,连头发都烫了,大姨和老早辍学的表弟也在。
大姨一看见林夏就喜呵呵地冲上来,从她手中拿走了书袋,眉飞色舞地说:“臭孩子,本事真好,大姨一听说就立马带着你表弟过来了。夏夏,你说你咋就这么能呢?”
表弟也屁颠屁颠地蹭过来,用肩膀撞了下林夏的肩:“姐,以后我的前途事业就靠你了。”
林夏听得一头雾水,挠挠头说:“什么情况哦?”
“行了,让夏夏赶紧准备,一会儿时间来不及了。”老妈拨开大姨和表弟,把她碾上楼。
“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记得化个妆,淡妆就行。”老妈一脸笑意地说完就把门给带上。
林夏一边换衣服,一边琢磨。
等衣服换完
,突然琢磨出什么来。
她眼一提,念叨句:难道……应该不会的吧……
夜里七点,一行人来到家高档酒店,直奔顶楼最豪华的包间而去。
来的路上林夏几次询问家人是和谁吃饭,但他们脸上表情怪异,个个都是副‘你少装了’的表情。
“请进。”服务生为他们推开门。
林夏跟在父母和小姨他们后头,直到踏步包间,服务生将门关闭,她的视线才直定定地落在傅寻那。
他穿着深色西装,里头是件洁白如雪的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顶端,儒雅中且透出冷漠的脸上,一副眼镜将他本就帅气的容颜渲脱得更为斯文与优秀。
林夏还是头一次看见穿西装的傅寻。
瞧着斯文得体,严谨肃穆。
可林夏清楚,眼前的傅寻并不是真正的傅寻。
在无数冷漠和斯文的表象下,他手握
鼓棒像个愤世恨俗的人一样,疯狂踩着鼓点的样子也是他性格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夏夏,别愣着,快坐呀。”傅妈妈离开座位,亲昵地挽住林夏的手臂,把她按在了傅寻旁边的座位上。
林夏的心慌得厉害,一张圆嘟嘟的脸露出呆呆的表情,活像个小萌物。
傅妈妈拢了拢肩上那件紫红色的披肩,满脸笑容地说:“今天能坐在这的也都不是外人。想当年咱们家创业初期,得亏老林把钱包都快掏空了帮我们度过难关,这事我和老傅一辈子都忘不了。现在傅寻和夏夏这年纪是小了点,但老林啊,你这女儿我一直就喜欢,心里也老盼着要是将来能当我儿媳妇就好了,这不,俩孩子既然有感情,那这事早定晚定都一样。”
只这一段开场白,林夏就全明白了。
有感情?是傅寻说的?
她望向傅寻。
他冷如冰霜,伸手铺展餐巾,垫在盘子下面。
老爸的话接得特快:“可不是吗?等暑假或者寒假就先订婚吧,等他们大学毕业正好结婚。”
订婚,结婚?
这原本是林夏最梦寐以求的事。
曾经在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都做着相同的美梦,幻想着自己穿着婚纱站在傅寻身旁。
“夏夏,你的意思呢?”傅妈妈问。
林夏未言语,傅寻的手一抬,轻轻揉着她鬓角的发说:“她愿意。”
林夏盯向他。
傅寻多像是个抚琴的人,而她则是他手上那根细微渺小的琴弦,是拨开还是勾拢,全凭他操控。
傅妈妈毫无察觉,对傅寻说:“让夏夏自己表态。”
傅寻轻抚林夏鬓角的动作停了,他倾身在林夏耳边说:“和我订婚,说到底是你林家高攀了,别不知好歹,最后难堪的只
会是你父母。”
轻而冷漠的声音如游丝般钻进林夏的耳朵,她只觉脊背发寒,心痛得难以呼吸。
傅爸爸大概是觉得林夏脸色不对,忙说:“好了,别为难夏夏了,人家是女孩子,追着人问,人能好意思开口吗?吃菜吃菜!”
林夏眼圈泛着热,如是松了口气。
饭桌上,大姨拼命在为表弟做推销,而傅寻父母大概也认为将来大家都是一家人,很爽快地把表弟的工作口头落实了。
饭局到了一半,林夏听到咔擦一声。
当她抬头时才从傅寻的手机屏上,看见自己和傅寻紧挨着的照片。
傅寻没打算解释,直接就发了朋友圈,大有种昭告天下的意思。
林夏心慌加速,忙打开自己手机点进了朋友圈。
配图的文字很简洁,就一行短字:和未婚妻一家共进晚餐。
这条朋友圈还定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