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佩如伤得很重,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幽幽醒来。
一直守着她的夏怡洋喜出望外,紧紧抓着她的手,泪如雨下:“妈妈,妈妈……你终于醒了……妈妈……”
明明有一肚子话要说,却全都咔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哽咽难以出口。
阮佩如眼中溢出慈爱的光,同样想说话,却开不了口,只能用眼神安抚她。
庄遥从外面进来,见阮佩如已醒,忙替她检查了一遍。
在确定阮佩如只剩下外伤,其他地方都没有大碍后才长吁一口气。
端了一杯温开水用汤匙小口小口喂阮佩如喝,待她喉咙里的干涩被润湿后才问:“你被阿瑞带走了,怎么会一个人被丢在药庄门口?阿瑞呢?”
想起了欧阳瑞的嘱托,阮佩如微微垂下眼睑,遮住眼里的不安,声音哑哑的:“我不知道。我被蛊毒发作时的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我只想一死了之,根本注意不到其他。”
“是吗?”庄遥居高临下盯着阮佩如的眼睛,仿佛要看透她的灵魂。
“不然你以为呢?”阮佩如反问。
庄遥被噎了一下,却没有生气,只淡淡地说:“你的蛊已经解了,只要养好外伤就没事了。”
阮佩如故作惊讶地问:“我的蛊解了?”
“是,解了,你体内已经没有了令你痛不欲生的蛊了。”庄遥重申着,加强阮佩如的信心,同时也在默默观察她的表情变化。
然,很遗憾,她竟看不到阮佩如脸上有任何说谎的痕迹
。
“谁给我解的蛊?”阮佩如又喃喃问着,目露感激望向庄遥。
庄遥忙摇头:“不是我,虽然我很想替你解蛊,但我学艺不精,还没有那样的本事。你是被阿瑞带走的,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阿瑞和赫连昊做了某种交易,让他替你解了蛊。”
这不仅是她的猜测,也是所有人的猜想。
“欧阳瑞?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不知道赫连昊很可怕吗?还有,赫连昊怎么会听他的话替我解蛊呢?”阮佩如发自己自己的疑问,却在心里对欧阳瑞说:“对不起,我办不到。我无法将你形容成一个大恶人,让他们误会你。虽然我明知道那样对他们好,但对你太不公平了,我真的办不到。”
庄遥听不到阮佩如内心的声音,只能继续试探:“这个也是我们想知道的答案。阮女士,你被阿瑞带走后就昏迷至今吗?”
阮佩如心一颤,庄遥是医生。
她对蛊毒有很深的研究,她知道蛊的习性和发作时的状态。
如果自己撒谎肯定会被她看出来的,阮佩如敛眉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真的不太清楚,因为太痛苦,我根本没有精力顾及其他。”
庄遥点头,似是信了她的说词:“嗯,你好好休息吧。虽然蛊已经解了,可是,你的外伤是重新撕裂的伤口,比之前更加严重。所以,更要小心谨慎,防止感染。”
“谢谢你,庄医生。”阮佩如是真心感激,尤其看到庄遥待夏怡
洋如亲生女儿一般,她更是自惭形秽。
她这个亲生母亲及不上别人对自己女儿的好,她真的好惭愧。
“别这么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庄遥回应了阮佩如,转而对夏怡洋说:“好好照顾你妈妈,有什么事叫我。”
“嗯,我知道,谢谢你遥姨。”夏怡洋对庄遥充满感激,她真的是太幸运了,能遇到这么多待她如亲生的长辈。
庄遥拍了拍夏怡洋的肩:“别想太多了,你也想注意身体。”
“嗯,我会的。我还要去找欧阳瑞呢。”夏怡洋此话一出,庄遥和阮佩如同时一怔。
阮佩如刚张了张嘴,庄遥先一步焦急地说:“怡洋,你千万不要做傻事。阿瑞不让我们知道,肯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放心吧,遥姨,我不会冲动行事的。”夏怡洋保证着。
庄遥还是有些不放心,深深看了夏怡洋几眼,才转身离开。
阮佩如忙闭眼假寐,不敢再面对女儿哀伤询问的目光。
夏怡洋在阮佩如身边坐下,细细替她掖好被子,继续在身边守着她。
阮佩如内心涌现阵阵酸楚,女儿这么好,乖巧懂事又孝顺,她真的好内疚。
在整件事中,她是最无辜的一个。
她却将无处发泄的怒火发泄到她身上,怨她,怪她,甚至恨她。
她根本不配当她的母亲。
一晃三天过去了,在庄遥,季洪全和夏怡洋的精心照料下,阮佩如的伤好得很快。
因为解了蛊,阮佩如身体的恢复
速度比之前快。
看着母亲一天天好起来,夏怡洋心头巨石放下了一半。
可是,一直没有欧阳瑞的消息,她真的好担心。
她想不明白,欧阳瑞到底有什么苦衷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