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是她们对罗夫人的称呼。
罗夫人感到面上有光,笑道:“我这个儿媳妇,当真是天下掉下来的一块宝,正好砸中我们凤麟了!两位嫂嫂先进去,等会我慢慢跟你们说!”
两人见罗夫人对徐婠亲厚,便对她更多了几分亲近,熟门熟路挽着徐婠一起进去,问她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医术跟谁学的,又说自家谁谁有什么毛病,请她得空了去帮忙看看。
徐婠都一一应了,顺口问了一句:“大舅母是哪里不舒服?”
两位舅母对视一眼,二舅母讳莫如深地笑了笑,三舅母却是个心直口快的,说:“嗨!是心里不舒服。”
徐婠没反应过来:“心里不舒服?她也有心疼病吗?”
“看你这孩子,也是个实心眼儿的!”三舅母跟她悄声说:“我今天就告诉你,免得你哪天在大舅母面前招了冷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听她这样说,徐婠心里其实就明白了。
她不动声色继续听着,三舅母继续说:“原本,你婆母和大舅母说好,两家结亲。等大舅母的女儿玉敷及笄,就要定下来!谁知那天却出了那样的事。”
徐婠垂眸不语。
她倒是疏忽了这一点。
那时候潜意识里觉得,就谢凤麟烂大街的名声,没有姑娘会愿意嫁给他。
但若罗玉敷真心喜欢他,她这番设计,岂不伤了人家的心?
不过,转念又一想,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
她和谢凤麟的婚事是在娘肚子里就定下的,她也不算抢了罗玉敷的姻缘。
于是她又释然了。
“大嫂多少有些怨你婆母和凤麟。”三舅母继续说,“你以后要是见到她们,多捧着玉敷些,等玉敷定下婆家,想来也就没事儿了。”
徐婠点头:“多谢三舅母指点。”
“我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你这小模样!”三舅母说:“真是长到我心坎儿里了!也难怪凤麟那臭小子……哈哈哈哈……”
徐婠:“……”
“看看人家!”另一边,大伯母又开始挑拨离间,跟大奶奶和二奶奶说:“不愧是人家的亲儿媳,看太师府的两位舅母,对她多亲热呀!何时见她们跟你们亲热过?”
大奶奶笑了一下:“人家是世子夫人,我们怎么比?”
二奶奶则说:“大伯母,三弟妹是神医,这往后,不仅是太师府,这满京城的公侯世家,怕是都会争着结交她呢!毕竟,谁没有个生病的时候?”
大伯母冷哼一声:“我就没见过哪家主子奶奶到处给人看病的!成何体统!”
二奶奶冲大伯母笑了一下:“大伯母,您也该对她好些才是!咱们是自家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没得把神医往外推的道理。”
大伯母不屑:“没有她我也活了五十年了!你也太把她当回事!”
“大伯母,这怪不得二弟妹。”大奶奶说,“如今,咱家三奶奶正给二弟妹调理身体呢!你看看二弟妹这精神头儿,以往这种场合是来也不来的,如今都有力气跟咱们斗嘴了!哈哈哈哈!”
“俊哥儿媳妇。”二伯母在旁边劝她:“你身体好了是好事,但是脑子也要清醒些!俊哥儿是国公爷嫡出的儿子,咱们才是一家人呢!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
二奶奶看了她们一眼,眉心蹙了蹙,没有说话了。
人差不多到齐,周老太太又过来了。
大约是谢彧跟她打招呼了,这回她没有再找徐婠的麻烦,而是跟客人们左右交谈。
她还挺健谈,不冒脏话不发脾气的时候,挺像个德高望重的老夫人。
亲戚们都愿意捧着她,有的说她身体好,必定长命百岁。
有的说她劳苦功高,品德贵重,才能养出镇国公这样的贵子。
还有的说龙凤胎是从周家姑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周家以后,必有大福气……
老太太高兴得红光满面,让人把龙凤胎带过来,跟一帮奉承她的亲戚好一番炫耀。
宴席到中途的时候,二奶奶就面露倦色,不胜虚弱的样子。
罗夫人关心地问她是不是累了,她说的确觉得倦怠,想要回去躺躺。
于是,罗夫人就吩咐徐婠,亲自送二奶奶回去,好好给她把把脉,确定没问题了再回来。
徐婠应了,扶着二奶奶回了绮春园。
二奶奶的确是累了,但这也是她们事先商量好了的,徐婠照顾二奶奶回绮春园,顺便,帮她找到毒源来自哪里。
绮春园厨房的人都被抽调出去了,只留了两个打杂婆子在打扫卫生。
二奶奶派了心腹丫鬟过去,把她们叫走了,说是有事找她们搭把手。
徐婠随后进了厨房,扫了一圈,目光落在调料柜上。
调料柜放在灶台不远处,长期烟熏火燎,黑乎乎一层油,但把手处是蹭亮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