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彦哲匆匆走出京兆府,来到了他那辆略微繁琐的马车之前,
但就在他将要踏上马车之际,
一侧传来了一道清脆声音:
“府尹大人,乘坐这辆马车吧。”
武彦哲眉头一皱,循声望去,
只见前方停着一辆略显简朴的马车,车夫坐在前方露出半个脑袋,
但武彦哲却眉头微皱,瞳孔骤然收缩,
只因为在那马车厢壁上,刻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猪头,
亥猪!
武彦哲呼吸一促,面色顿时阴沉下来,藏在袖口中的拳头紧紧握住,眼中充满杀机。
他竟然被悄无声息地摸到近前还未有所知,
虽然能从各自的行事作风以及所做之事,探查到黑旗中一些人的身份,
但各自都有其默契,互不揭穿,全当什么都没发生。
但今日,这亥猪却亲自找上门来,武彦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犹豫许久,他还是迈动步子走了上去,
径直进入了那略显简陋的马车。
马车内早有一人等候,是身体肥硕,头戴猪头面具的亥猪,
他如以往那般身穿华贵长袍,
浑身上下的点缀都珍贵到了极点,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金钱之气。
对于此人的身份,他早就有所猜测,
今日见到真人,虽然未见面孔,但已知道他是谁。
京城同正钱庄的大掌柜,也是明面上东家,明面上的京城十大富商岳胜。
坊间传闻其背景深厚,无人知道其根脚,
所阻拦之人都将被挫骨扬灰,
但这对寻常商贾百姓是秘密,对他这等朝廷大员却不是秘密,
同正前庄背后是雍党,
不论是前任左都御史王岩还是矾楼的银钱,都与同正前庄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这同正前庄所营之物,也瞒不过京兆府,
是将从域外赚取的黑钱百般腾挪到大乾之后变为白钱,
最后分散到大乾,流向各地。
武彦哲心中难掩愤怒,瞥了一眼眼前的肥硕之人冷哼一声说道: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亥猪轻轻一笑,伸出手将脸上面具摘下,
露出一张肥头大耳的肥硕脸庞,正是岳胜。
“府尹大人还请见谅,迫不得已之下,真身前来相见,还请武大人恕罪。”
五言者冷哼一声,在其身上来回打量,冷声道:
“你代表雍党而来?”
岳胜哈哈一笑,缓缓摇头而后将手中面具提起,摆了摆:
“亥猪,贪婪之人,某家代表银钱而来。”
“午马,操劳疲惫,左右奔波之人。”
武彦哲脑海中浮现出他第一次接过玉佩时的场景,以及其上浮现的小字,
神情一点点变得郑重,嘴唇紧抿,略带诧异地看向眼前亥猪:
“你不只为雍党办事?”
“那是自然,某只为银钱办事,谁给钱,我就是谁的人。”岳胜淡淡开口,
虽然他体型肥硕,脸庞油腻,
但说这话时,却有一股清新脱俗之意。
武彦哲没有与他废话,摆了摆手说道:
“平安县城一事为何如此作?
为何不提前通气?你可知给我惹了多大麻烦?
同正钱庄在京城横行一霸,你莫非以为本官不敢治你?
今日你若不给老夫一个解释,你岳胜的买卖就不能进京畿之地一步。”
属于正三品大员京兆府尹的气势开始慢慢扩散,
浓郁的官威让岳胜脸色难看,想起了弱小之时摇尾乞怜的可怜模样。
即便到了如今这一地步,
他依旧不能抵挡来自眼前之人的威压,甚至是威胁。
在大乾,民不与官斗乃天理人情。
岳胜眼中闪过尴尬,嘴角微微掀起,勉强一笑:
“府尹大人还请息怒,且听我细细道来。”
武彦哲没有说话,而是就那么坐在那里静静等待。
岳胜轻轻叹息一声,缓缓说来:
“纳兰元哲手下御史已经在四处查案,
即便如今朝廷休沐,他们手下的吏员也不曾停歇,
已经抓到了我们的尾巴,
甚至于将一些具体操办此事的官员们都尽数抓了起来,
若是我们再没有动作,纳兰元哲迟早会将火烧到同正钱庄身上,
一旦我倒下。
到了那时,这京城可就真的大乱,新政也不可阻止了。
而平安县城一案,死伤百姓两百,吏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