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大门之外,场面死寂,气氛凝重。
随着一位位公侯与五军都督府的都督到来,场面顿时变得肃杀!
尤其是站在最前方的七位国公,浑身凶悍之气几乎毫不掩饰,浓浓的威压向外扩散,
让在场的诸位官员面露不适
不少在外流官猛地发现,
如今这大乾朝堂,似有武压文之势,这让他们不禁眉头紧皱。
在去年大朝会之时,国潮动荡,边境不稳,北方有草原作乱,
因为连年战败,朝堂之上文臣一家独大,压得勋贵武将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短短一年,局势居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那些寻常在京的京官,耳濡目染之下,
竟然在今日才堪堪察觉,远没有在外流官的敏锐!
如今大乾,同样国潮动荡,
但至少北疆的草原已经偃旗息鼓,能安稳好一段日子。
甚至朝廷都有心思在京畿之地开新政,去两淮之地查盐税
这放在一年之前,都是无法想象之事。
京官们都清晰地意识到,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军事上的胜利!
而作为大乾军伍之事的领军人,靖国公林青,
以如此年轻之身份,毫无疑问地立在勋贵武将之前!
甚至,更让京官们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对此甚至没有一丝丝的质疑,认为他本就应该在那里,压盖诸人。
他们惊恐地看向四周,发现周遭同僚大多一样,面露惊骇,
皇党似乎有冉冉兴起之势!
敏锐察觉到气氛变化的王无修苍老的眸子微微闪动,
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身后庞大的文武百官,
心中微微叹息,闪过一丝失望。
国潮动荡,这些官员们也愈发不堪,远远没有几十年前那些官员能沉得住气。
他眸子闪动又看向一侧正在打着盹的宫慎之,眼神一点点深邃
王无修看向宫慎之裸露出来的双手,苍老褶皱布满老人斑,俨然已经行将旧木,只是不知何时归西。
“王首辅在看什么?”
这时,宫慎之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王无修缓缓抬头,迎上了宫慎之那似笑非笑的眸子,
他同样轻轻一笑:
“一年又一年,时间过得真快呀。”
“是啊老夫刚刚入朝为官时,才不过二十有余,
如今已经七十有二,快要死了”
宫慎之的声音苍老沙哑,带着一丝释然,
不知为何,王无修心底忽然涌现出阵阵危机,如寒芒在背!!!
他的眸子一点点变得锐利,
他不相信宫慎之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死了,
在这之前,宫慎之定然会带走能带走的一切,
甚至会不惜拼死一搏,将自己这位内阁首辅也带走。
如此一来,朝堂再次陷入平衡。
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二人谁先走,
剩余之人就能压盖天下,称霸朝堂,做到一言而决!
如今,显然是宫慎之的身躯愈发苍老,甚至在京中有流言蜚语,
传闻宫慎之大限已到!!
王无修在等,许多人也在等,
对于边疆之事,王党听之任之,
不参与、不负责,甚至有几分,两耳不闻窗外事。
因为王无修知道,只要宫慎之死了,皇党与各地官员的联系就会彻底断开,
皇党再也成不了气候。
眼前的一切麻烦,都不再是麻烦。
宫慎之见王无修久久不说话,轻笑一声,侧头看向立在一侧的林青,面露感慨:
“年轻真好啊我如你这般年轻时,还在日夜苦读,想要考取功名,
如今时光匆匆,已经到了老夫要死的时候了。”
林青侧头看去,宫慎之的身体佝偻,
想要强行撑起,似乎也无能为力,
眼神中充满疲惫,脸上与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布满老人斑,浑身散发着暮气。
林青微微叹息,浑身气力涌动,
将这周围吹来的冷风尽数隔绝,声音轻缓,没了以往的戾气:
“宫尚书莫要说此等不吉利的话,您定然能长命百岁,看到我大乾武运昌隆。”
“哈哈哈哈”
宫慎之畅快地大笑起来,用饱含期待的眸子投向林青:
“这一幕我是看不到了,由尔等见证即可。”
当——
皇城内忽然响起了沉闷钟声,一点点在皇城内回荡,向着四外发散!
京中的百姓似乎听到了钟声,停下了手中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