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夺回城池,那什么代价也值得。
只是不少大人眉头微皱,此事虽然看起来事有可为,
但不管是粮草补给的运输,还是军卒调配,又或者军械运输,都耗费颇大,
如今北方又下起茫然大雪,想要攻城,代价不可谓不大。
西军会答应吗?
还有那不知所踪的靖安军,他们若想在如此大雪天气堵住赤林城以北草原,一定要付出巨大代价,他又会答应吗?
总之,此计看起来天衣无缝,但想要完整施行下去,整个朝堂必然合力,缺一不可。
光汉皇帝坐于长椅之上,眉头微皱,脑海中不停思索着条条框框,希望能得出可行之法。
但即便他也不得不承认,兴国公孟术之法虽然荒谬,但却有可行之处。
只是作为皇帝,他并不能只考虑一城一地得失。
如今朝堂混乱,他知皇党势力微弱,只能勉强求存,
勋贵的广源侯又白白身死,使得勋贵力量大减。
他现在能维持依托的力量不多了。
西军算一个,靖安军算一个,九边中的一些军伍也算,但其中能动的只有西军与靖安军。
若是此役西军与靖安军损失惨重,
那他这个皇帝,将彻底失去外部支撑,沦为提线木偶。
说不得,会一日换青天。
一时间,光汉皇帝思绪复杂,紧抿嘴唇,藏于袖口中的手掌已紧紧握起?
这或许是针对大乾朝堂的一个陷阱?
只要将西军与靖安军折损在此处,天下将再无朝堂一席之地。
三家分晋,田氏代齐之事或许会重演。
作为皇帝,他不得不考虑,
但睡梦中那支离破碎的城池,仓皇逃窜的百姓,又让他心痛不已。
那是他的子民百姓。
如今他们身困赤林城遭受人间炼狱,他不得不去救。
若是不救,这茫茫天下,将再无天家威严。
光汉皇帝缓缓抬起头,视线扫过,在场,诸位大臣,声音沙哑地开口:
“让朕再想想。”
顿了顿他继续开口:“传令靖安、侯平西侯、留江侯、暂不入京。”
说此话时,他神情复杂无比,
是保卫京畿之地还是攻打赤林城,一攻一守,终究要作出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