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天牢,环境并没有想象中的恶劣。
反而格外干爽,就连周围的牢狱都已经空空如也,
犯人都被转移了出去。
此刻的刑部大牢,只关押一个人。
不多时,林青与一众亲卫来到了大牢的最核心处。
这里没有了往日的杂乱与血腥气,反而被整理得井井有条,还贴心地装上了许多装饰。
琴棋书画,桌椅板凳样样皆有。
如果林青不是知道这里是天牢,恐怕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屋子。
拓跋砚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身体也壮实了起来。
此刻他正坐在圆桌前,吃着精致的糕点与水果。
察觉到脚步声,拓跋砚抬头看去,发现是老冤家,便发出了一声冷哼。
“来了。”
林青微微一笑,笑着打开了牢门,走了进去:
“拓跋砚,看来你的怨气很大,是这里住着委屈了吗?”
拓跋砚瞥了他一眼:“本王乃草原王者,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看来怨气真的很大。
林青哂然一笑,自顾自地坐到了拓跋砚对对面,低声问道:
“隔墙有耳吗?”
“没有,以前有,现在没有了。”
林青满意地点点头,拓跋砚如此态度,说明还是配合的。
“有人来见过你吗?”
“见了不少,兵部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都见过了。”
林青眼神闪烁,压制住心里的激动,“有人主动联系你吗?”
“想不到来到京城,靖安伯的脑子也不好使了,如今这是在刑部大牢,本王哪里都去不了。
你没有动作,其他人如何接触本王?”
林青眼中难掩失望,这几日他没有来接触拓跋砚。
就是为了给那些人时间,但如今看来,那些人比想象中的谨慎。
“既然如此,那本侯就开始行动了。”
“快一些吧。”拓跋砚没好气地说道,随即眼睛猛地瞪大,又眯了起来:
“你封侯了?”
“托你的福,靖安侯。”
“本王就换了一个侯爷?本王居然如此不值钱?”
拓跋砚勃然大怒,他作为草原六王,比之大乾的国公还要具有权势,居然只换了个侯爷。
“本侯如今还年轻,要是提得太快,那些大人们会心里不安,就这个侯爷,还是陛下付出了一些代价换来的。”
相比于和那些国公侯爷,以及大乾的文武交谈。
林青觉得与这位敌人说话,更为惬意放松。
最起码不用做太多伪装。
“看来你们这个皇帝是个好皇帝,本王先前听说,
你们大乾的皇帝都喜欢诗词歌赋,宠信的都是文臣,
没想到还舍得给你这个武将封官。”
“那都是迫不得已,哪有不喜欢军队的皇帝,纵观史书也没有一个。”
拓跋砚面露怪异,眉头皱了起来:
“你是在诓骗本王吗?本王也熟读大乾与前朝史书,不喜欢军队的皇帝很多。”
林青顿时面露异色:“想不到啊,你还是能文能武。”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只可惜啊,你空有武力,却没有脑子。”林青摇了摇头,面露笑意。
“拓跋砚,草原汗王喜欢你拓跋部的军队吗?”
拓跋砚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汗王恨不得他们草原六王尽数去死,只留王帐。
“皇帝也不会喜欢不属于自己的军队。”
轻轻一句话,让这大牢的气氛阴冷了下来。
“所以,你只有与我合作才是正确的。”
“本侯是陛下一力提拔,乃是亲信。
别看我靖安军如今才两万人,有陛下的鼎力支持,日后定然会成为大乾边疆的支柱。”
“加以本侯的能力,日后助你登上汗王之位,也未尝不可啊。”
“草原的人口不多,兵器甲胄也不如大乾精良,就连人也不如大乾多。其实你们都知道,草原打不过大乾。”
“如今短暂的颓势,只是让你们钻了空子罢了。”
“就算是你们突破了九边,进入了大乾境内又能如何?
战争一旦持久,草原必败无疑。”
安静的牢房里,林青的声音不断响起,
每一句话就如尖刀一般,刺入了拓跋砚的胸膛。
牢房内再次陷入了安静,拓跋砚的脸色也愈发阴沉。
过了许久,拓跋砚才站起身,从床榻之上拿出了两封信件,丢到了桌子上。
“只有这两封信。”
林青眼中闪过了一抹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