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昔年微微一怔,皱着眉头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薄景行要笑不笑地和他对峙,侧眸看向宾客中的某一位,语调变得温和:“阿姨,本来不想打扰您的,我现在只想让她得到解脱,需要您出面作证。”
顿时。
众人都追随着薄景行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宾客中一位穿着黑色外套的中年女人。
哪怕是来出席葬礼,女人依然做了一番很精致的打扮,衣服包包都是时下最流行的品牌,但面容显得比较苍老,像是长久缺乏保养导致,不像是哪家的豪门太太。
昂首挺胸地迎接着众人的目光。
中年女人底气十足的开口:“我是伊人的阿姨,也是她母亲的姐姐,她母亲身体不好,突然听到女儿出了意外,至今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不能亲自主持葬礼,又不好耽误下葬的时间,只好由我这个阿姨安排,但我一个女人家,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幸好有景行帮忙。”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的确很让人信服。
楚昔年眉间的褶皱加深,瞧着似曾相识的中年女人,不太确定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似乎察觉到楚昔年的怀疑,中年女人直接看向
他,笑呵呵地说:“楚先生,咱们之前见过面的,就在伊人的家里,你不记得了?”
经她提醒,楚昔年回忆片刻,嗓音沉沉地道:“既然你是伊人的阿姨,跑来这里做这种事,有没有经过她母亲的允许?”
中年女人讪笑,握紧了手中的新款包包,“哎呦,我不是说过了?我那个妹妹身体不好,听到女儿出了意外,昏迷到现在都没醒来,你要我找谁商量?”
楚昔年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她,咄咄逼人地问:“就算她母亲昏迷不醒,还有她的哥哥,你不需要征求她哥哥的意见?”
“啊这……”中年女人转了转眼睛,尴尬地假笑:“伊人的哥哥虽然是成年人,但终究是小辈,哪能操持妹妹的葬礼?像这样的事情,肯定要长辈出面解决的。”
楚昔年不屑的嗤笑,调转目光看向好整以暇的薄景行。
看来对方提前想到他会出席葬礼,也猜到他会质疑葬礼的合理性,提前用钱收买了秦家妈妈的姐妹,直接堵住所有人的质疑,让这场葬礼变得合理。
果然。
记者们举着摄像机拍摄,你一言我一语地赞叹他的深情,看向楚昔年的眼神都带着古
怪。
如果说,他们刚刚在怀疑楚昔年是不是和薄景行的未婚妻有所牵扯。
现在则怀疑楚昔年是不是和薄景行有仇,才会故意选在这种场合闹事,当众让薄景行难堪。
“好了,我已经证明举行葬礼是受到她的家属委托,也不想再浪费时间。”
说到这里,薄景行看向主持的司仪,继续说:“现在开始……”
“慢着!”
楚昔年再次开口,神色沉沉地说:“我不相信棺材里的遗体是秦伊人,这个你要如何解释?”
薄景行冷眼看他,“我不需要向你解释。”
“你可以不向我解释,但是在得到证据之前,我不会让你把葬礼流程继续下去。”
楚昔年丢下这句威胁,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保镖:“滚开!”
“拦住他!”
薄景行不耐烦地抿唇,吩咐司仪继续流程,打定主意无视楚昔年的存在。
但是,楚昔年的存在很难无视。
眼神狠戾地盯着围上来的保镖,他当着众人的面大打出手,竟然能和三个保镖打得有来有往,拳脚相加的格斗远比大片中来的残酷,硬生生靠实力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司仪是专门主持葬礼的,
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举着话筒说了两句逝者已逝,生者怀念的场面话,他额头见汗地看向薄景行,用眼神询问究竟如何应对这样的现实。
薄景行黑着俊脸站在台上,望着楚昔年的目光冷得带了冰碴儿。
他没让人把楚昔年拦在外面,就是担心他在外面胡说八道,引来媒体记者们的质疑。
结果,把他放进来之后,事情也没能变得轻松。
“……继续!”
面无表情地吩咐不知所措的司仪,薄景行懒得再看混乱的一幕,居高临下地把目光投向放在花海中的棺材,只想快点结束葬礼的流程。
司仪拘谨地点头,慷慨陈词地接着说:“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共聚于此悼念亡者的灵魂……”
“薄公子,好端端的葬礼举行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太难看了?”
宾客中。
一位衣冠楚楚的青年笑着开口,漫不经心地打断司仪的流程:“既然这位楚先生有所质疑,不如干脆开棺看看,也免得让我们这些人暗自猜测,再从某些人的嘴巴里传出些不好听的话,恐怕要影响到你薄家的声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