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但眼下却不是否认的时机。
秦伊人沉默一瞬,若无其事的说:“景行,婚礼是人生大事,我只是想完美无缺。”
薄景行不置可否,淡淡道:“你还是想问刚刚的新闻,对不对?”
秦伊人顿了顿,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焦急,“……我可以问吗?”
瞧着她眼巴巴的样子,薄景行慢慢敛了笑意。
房间内的氛围瞬间变得凝固,连空气都像是胶水般,粘稠的让人窒息。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秦伊人心中越发不安,睁大眼眸望着男人线条清冽的侧脸,不想错过他的任何表情。
半晌。
像是无法忍受这样的沉默。
薄景行揉了揉眉心,当着秦伊人的面收起手机,风淡云轻的说:“我们的婚礼,你的家人不能出席。”
秦伊人咬了咬唇,“为什么?”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你已经不存在了。”
言简意赅的给出回答,薄景行闭了闭眼睛,继续说:“刚刚给你看的新闻,那个出了车祸,很可能有生命危险的女人就是你。”
短短几十个字里蕴含着巨大的信息量,字字句句都让人难以相信,听的秦伊人良久
没有回过神。
“小倩,你相信我。”薄景行扶住她不自觉颤抖的肩头,耐心地哄着:“这样做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我理解你需要承担的责任,但没人能让一个死人承担责任。”
秦伊人呆呆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不复往日的灵动,只剩下无法形容的空洞,喃喃的说:“你杀了我……”
“你好端端的坐在我面前,死的人不是你。”
薄景行微微皱起眉头,“你放心,代替你死掉的女人已经在车祸中毁了容,尸体残缺很快就会处理,不会有人看出问题。”
哪怕他如此解释,秦伊人依旧没有任何喜悦可言。
胸膛中像是空了个大洞,呜呜的吹进冷风。
纤长的睫毛微弱的颤了颤,她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勉强从嗓子里挤出虚弱的声音:
“你明知道我母亲身体不好,她和哥哥这些年来一直都觉得亏欠我,结果你亲自策划了‘我’的车祸,让我在车祸里死无全尸,难道没想过我的家人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打击?”
她的问题相当尖锐,不复往日的温柔和甜美。
薄景行呼吸一窒。
即便早就猜到她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是她让他别无选择。
“小倩,你听我说。”
轻轻把发着抖的小女人拥进怀里,薄景行柔声安抚:“你的母亲和哥哥都会没事的,薄家会出面给他们一笔满意的赔偿,当年他们把你弄丢,这些年不是一样过得很好?”
秦伊人痛苦的说不出话来,担忧着母亲听闻噩耗的后果,无力的摇着头:“这是不同的……”
“哪有什么不同的?”
薄景行不赞同她的说法,慢条斯理的继续说:“就算你能原谅他们当年的疏忽,我却不能原谅,现在的下场是他们应得的,你不需要有任何愧疚,就算有所亏欠,也是他们亏欠你罢了。”
秦伊人依然摇头。
突如其来的消息砸的她整个儿呆住,慢半拍的回过神来,挣扎着推开拥抱她的男人:“不对,你什么都不知道!”
“嘘,冷静。”薄景行箍着她的纤腰不放,“你说,我在听。”
“我当年被人从家里带走,我的父母都伤心欲绝,父亲因此早早去世,母亲更是前前后后自杀过几回,幸好救治的及时……”
说着说着。
秦伊人情绪崩溃的落下泪来,“我哥哥告诉过我,母亲的身体情况早就已经不
行了,能活到现在都是等我回家的执念,如果知道我死的不明不白……”
不敢再往下细想。
秦伊人泪如雨下,带着哭腔喃喃:“假如她真的……岂不是我害的……”
“小倩?”
皱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薄景行抬手按住她的人中,声线紧绷的说:“呼吸,慢慢呼吸!”
秦伊人心脏绞痛,巨大的情绪把她整个儿压垮,无法形容的担忧甚至让她忘记了本能的呼吸,按住胸口喘不过气来。
眼看着她的脸色逐渐灰败。
薄景行再也笑不出来了,轻轻晃着她叫她的名字,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抱歉。”
一记手刀劈在她颈后。
秦伊人愕然睁大眼眸,没有血色的唇瓣嗫嚅着说不出话来,眼前一黑之后,软倒在薄景行怀里。
没想到秦伊人的反应如此过激。
薄景行眉间的褶皱加深,把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房间里的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