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水柔倒吸了一口冷气,像是不能接受如此残酷的事实,求助似的望向身边的菜鸟律师。
后者接收到她的求助信号。
手忙脚乱的翻起文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似乎早已预料到这场官司输定了,根本没有做任何徒劳的准备,仅仅是拿钱来走个过场。
原告律师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刻意的彬彬有礼让人头皮发麻:“言小姐,请问你还有什么问题?”
言水柔张了张嘴巴,像是濒死的鱼一样说不出话来,站立不住的瘫倒在被告席上,姣好的面孔都是惨白。
正当此时,法庭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法警们闻讯而动,皱着眉头要把不懂规矩的人赶出去,来的人穿着脏兮兮的衣服,胡子拉碴的挥舞酒瓶:“水柔,爸爸来看你了,你和爸爸说句话啊!”
此言一出。
旁听席上的几个女人一脸嫌弃的捂住嘴巴,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讽刺。
她们知道言水柔伪造烟柔小姐的身份,靠着丈夫的权势在娱乐圈混的如鱼得水,却从来没想言水柔的出身可能比她们想象中更加低微。
法警们抓住形象糟糕的言建国,不由分说的
要把他推出门:“先生,这里是法庭,请你立刻离开!”
“我不,我是来看女儿的,你们凭什么碰我?”
打了个大大的酒嗝儿,言建国睁着一双醉眼,看着被告席上失魂落魄的女儿,挥舞双手闹着:“水柔,爸爸在外面欠了点钱,你看……”
言水柔眼神涣散的瘫坐在椅子上,直到听言建国提起欠债,突然失控般尖叫:“……闭嘴!”
言建国吓得缩了缩脖子。
但是想到外面的欠债,却不肯乖乖离开,依然挥舞着手脚和法警斗智斗勇。
法官皱起眉头,十分不悦的警告:“被告,这里是庭审现场,请注意你的言辞。”
言水柔垂着头,一言不发的保持沉默。
很难说她有没有认命,但她的确不敢给法官留下糟糕的印象,更不能接受未来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与此同时。
法警们终于嫌弃的拎住言建国的衣领,七手八脚的把他推出门。
言建国不依不饶的挣扎,偶然看到衣冠楚楚坐在厅内的言夏夜。
为了出席今天的庭审,言夏夜盛装打扮,剪裁得体的孕妇装勾勒出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丝毫不显得臃肿。
举手投足间都符合
厉太太的身份,优雅而得体。
而她思前想后,拒绝了厉云棠的陪同,所以临出门前又被厉云棠哄了一番,心情前所未有的愉快。
如此容光焕发的言夏夜,和狼狈落魄的言水柔形成鲜明对比。
言建国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张牙舞爪的怒骂道:“你!你个死丫头,都是你害了我家水柔!你给我等着,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最后的叫嚣随着距离越来越远,渐渐听不清楚。
秦伊人哑然的看着厚重的大门关上,再看看面色如常的言夏夜,担心她是不是压抑着难过。
轻轻扯了扯言夏夜的衣角,她记得法庭内不许喧哗的规矩,凑在她耳边小声说:“夏夜,言叔喝了酒,刚刚的话不是他真正的意思。”
言夏夜怔了怔,随即想起现在的秦伊人只有二十岁之前的记忆。
绯色的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她言简意赅的说:“言建国不是我的父亲,只是我的姨夫。”
“诶?”
秦伊人震惊的看着她,随即明了的说:“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从小时候就对你不好。”
说话间,她心疼的握住言夏夜的手。
虽然她从小也是寄人篱下,但很小的
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养女。
因此,养父母对待她的态度让她伤心,但还不至于让她绝望,而是更加期盼自己真正的家人。
而言夏夜不同。
除了言家夫妻之外,恐怕没人知道她其实不是言家的女儿。
从小到大,言夏夜都为了得到父母的认可而乖巧懂事,任由言水柔恃宠而骄,得到的却是无数的辜负和欺负。
言夏夜摇了摇头,回握住秦伊人的手,笑容中有着一丝苦涩:“没关系,都过去了。”
虽然知道真相的时候太晚太晚,总要比终生都不知道真相要好。
秦伊人轻轻叹息,犹豫着说:“夏夜,你知道亲生父母的下落吗?我可以陪你去找!”
“已经知道了。”
言夏夜轻轻抿唇,故作开朗的说:“我的父母都已经去世,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
秦伊人欲言又止。
这些事情都太过沉重,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的朋友。
没想到在她失去记忆的那些时间里,言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