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的激动,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提高。
站在门外的厉云棠听的清清楚楚,莞尔着抬手敲了敲敞开着的房门:“两位小姐,可不可以打扰一下?”
秦伊人吓了一跳,想到自己刚刚还在说男人的坏话,表情不由得多了些许尴尬:“您请,厉二爷。”
“夏夜,你的手机打不通,我接到了来自秦家的电话。”
拿起手中的手机示意,厉云棠斟酌着措辞,言简意赅的说:“秦景一半个小时前出了车祸,秦老先生直到目前还没能清醒,那些人都在等秦景一的状况,不过根据管家的描述,这场车祸堪称惨烈,就算秦景一可以侥幸活下来,大概也不足以再担当继承人的身份。”
“什么……”
言夏夜愕然的睁大眼睛,下意识的望着厉云棠问:“是你……?”
“不是我。”
厉云棠并不介意她的怀疑,优雅大方的淡淡道:“虽然秦家待你不够好,但我知道你很重视秦老先生,假如我要对秦家动手,肯定会事先征求你的意思。”
听了厉云棠的解释,言夏夜不疑有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毕竟,以厉云棠的手段,如果他真的想
要对付现在的秦家,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
去掉厉云棠这个选项,她心中浮现出另一个人选,忍不住怔了一怔。
秦焱——
自从那次她放他离开江海,之后足足半年都没有再见过面。
那时他伤的很重,浑身上下都是血腥味,许诺一定会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后来又一直没有消息,她还担心过对方是不是没能坚持下去。
不过,因为秦景一过去欺男霸女的德性,在江海四处树敌,究竟是不是秦焱动的手,一时片刻还不能确定。
见言夏夜还能保持冷静,厉云棠颇为赞赏的凝视着她,“夏夜,秦家现在乱成一团,那些自认为居功甚伟的老家伙纷纷跑到秦家,人人都怕少了自己的那份利益,是树倒胡孙散的前兆了。”
“那我该怎么做?”
言夏夜有点六神无主,却又不至于手足无措,一边思考一边说:“他们那些人几乎都是秦景一的拥护者,父亲还在昏迷之中,秦家现在没有可以主事的人,混乱是在所难免的。”
厉云棠微微颔首,“混乱中往往蕴含着机遇,单看你要如何选择。”
“你是说……”
跟在厉云棠身边的时
间一久,言夏夜大致猜得到他的心思,犹豫不决的说:“就算我回秦家,他们肯定会认为我是去争夺财产的,大概没有人肯服从我。”
“树立威信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只要你想成为秦家的继承人,接下来的事情我自然会帮你去做。”
言夏夜哑然。
她刚刚还在头疼自己势单力薄,却不小心忘了自己还有最大的靠山。
“厉云棠。”
“嗯?”
“如果我这么做,父亲真的会开心吗?”
比起那些争权夺利的亲戚,言夏夜向来对权势不是那么看重。
她唯一一次想要权利,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站在厉云棠身边,并不是因为对权势的渴望。
闻言,厉云棠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沉吟着说:“我不清楚,但我相信秦老先生心中是有你这个女儿的,只不过,分量可能没有秦景一来的重。”
“对吧?”
苦中作乐的抿了个笑,言夏夜久久不能下定决心,“其实我也明白,说到底,我只是突然出现的女儿,在此之前,父亲甚至连我的存在都不知晓,怎么可能抵得过这么多年的父子亲情。”
要不是秦景一实在混蛋,父亲对她的
安排和补偿,大概是给她筹措一笔丰厚的嫁妆。
再让秦家当她的娘家,嫁一个家世背景可以匹配的男人,也许是个和秦景一同样的二世祖,借此达成两个家庭的强强联合,学着上流社会的名媛那样度过一生。
幸运的是,在此之前,她遇到了厉云棠。
一旦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就不会再想做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哪怕操纵她的人,是她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
“那么,你打算坐视不理?”厉云棠迈开长腿走到她身边,习以为常的揉了揉她软软的发顶,语气低沉又温柔:“我尊重你的选择,但秦家的关系盘根错节,的确很复杂,我不希望你在这件事上花费太多的心思。”
“我不想趁人之危,也不打算在这种时刻夺权。”
心中暖暖的对着厉云棠展颜一笑,言夏夜尽量坦诚的说出自己的心事:“但是为人子女,假如能护住秦家的基业,我还是应该尽一份力。”
否则,等父亲从昏迷中苏醒,发现秦家早已是昨日黄花,还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起这样的打击。
厉云棠不置可否,屈起手指弹了下她的俏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