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棠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无可奈何的低笑出声。
在过往二十年的记忆中,他一直以为未来的婚姻只会和利益相关,现在看来,倒也不尽然。
看在他的过去难以启齿的份上,面前这个小女人的存在本身……算是上天给予他的补偿么?
接过钓竿握在手里,厉云棠心情大好的黏在言夏夜身边落座,根本不在乎这种行为会不会有损他日后高大上的形象,一本正经的开口:“夏夜,你打算什么时候对我表白?”
“……我没有这种打算。”言夏夜没想到他的情绪转变的这么快,没好气的把他推远一点:“说好的会吓到鱼呢?”
厉云棠基本上已经放弃了原本来此的目的,怡然自得的抱着言夏夜不放:“没关系,就算我们这里没有收获,晚上回归的渔船上肯定有,保证让你吃的心满意足。”
“那不是和平常一样,我们为什么还要特意跑来这里。”
“当然是因为这里足够安静,很适合谈情说爱呢。”
言夏夜哭笑不得的继续推开他,搞不懂厉云棠究竟是成熟还是幼稚。
就算他的另一重身份是纵横江海的厉二爷,
现在也不过像个热恋中的大男孩一样,时不时说出让人心慌意乱的甜言蜜语。
但是厉云棠目前只有二十岁的记忆,这个年纪微妙的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所以有这种反应是很正常的……吗?
就在言夏夜又羞又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上一秒还缠着她的厉云棠突然变了神色,漆黑的瞳孔望向不远处的海面,镇定的和刚刚判若两人:“等等,有人来了。”
言夏夜骤然醒悟,什么热恋中的大男孩完全是假象,她就说厉云棠不可能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
这,这家伙是故意戏弄她的,绝对是这样没错!
很快,另一艘一模一样的海钓小船出现在二人面前,船上搭乘的是许久不见的船长,以及近两天没有露面的杰克苏。
阳光下,船长身上看上去就很软的睡衣和杰克苏黑色的猎装相映成趣,让人很难想象这两个处处都很不协调的男人会是朋友关系。
或许是心情不错的缘故,船长大人难得有了几分精神,摘下帽子向言夏夜行了个绅士的礼节,主动开口招呼道:“言小姐,你丈夫的身体情况怎么样,需不需要我上门
拜访?”
“他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记忆方面……”言夏夜彬彬有礼的回以微笑,眉头微蹙的看向身边俊朗而优雅的男人,黑白分明的水眸中难掩关心:“直到目前为止,记忆方面似乎还没有恢复的征兆。”
“这样啊……”船长煞有介事的沉吟片刻,就势朝着坐在船尾处的杰克苏看去:“喂,你以前不是说过,觉得言小姐的丈夫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快点跟人家打个招呼,没准能帮助他想起些什么也不一定。”
这做作的演技令言夏夜和厉云棠对视一眼,全都觉得很辣眼睛。
而杰克苏貌似根本不想配合船长的剧本,眼眸沉沉的朝这边望来,语气冷的像是他腰间悬挂的利刃:“听说你并不是失去了全部的记忆,那么,告诉我距离这个时间点最近的记忆,包括你在哪里生活,做什么工作。”
言夏夜莫名其妙的皱起眉头,总觉得杰克苏来者不善,却又想不到对方这样做的理由。
更何况在她看来,即便她不了解厉云棠的过去,也不认为对方有可能和海盗扯上关系。
“杰克先生。”厉云棠慢条斯理的开口,
若有似无的勾了勾唇角:“……你这是在审问我?”
“是又怎么样?”杰克苏等了太久,耐心早已消磨的一干二净,几乎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利刃:“你不肯说,我只好找你决斗,别以为你能像昨夜赢得那样容易。”
厉云棠不着痕迹的打量过几米外的男人,很轻易的确定对方是个难缠的对手。
换做以往,他不介意和看得上眼的敌人相互搏杀,并且为此乐在其中,但如今言夏夜在他身边,不必要的争斗还是避免为好。
“就算你这么说……”
“别这样,大家都是一个岛上的同伴,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通过语言来解决,吓到言小姐可就不够绅士了。”
眼看着气氛逐渐变得危险,船长大人适时打了个哈哈,抬眼望着厉云棠道:“先生,我想你这几天已经充分体会到记忆缺失的无力感,而杰克苏由于某种原因,症状比你还要严重的多,为了找回记忆,他已经快要不择手段了。”
说话间,船长意味深长的瞥了瞥言夏夜,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就算厉云棠能够和杰克苏打个平手,但杰克苏并没有如此醒目的弱点,所以
一旦拼到玉石俱焚的地步,谁都不能保证言夏夜可以平安无事。
以厉云棠的城府,自然听得出船长的言下之意。
他不喜欢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