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暖流转瞬间化为寒意。
言夏夜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继续咬着甜脆的苹果糖,除了与男人十指相扣的手指微微收紧以外,平静的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
街尾距离停车的地方有些遥远,她悄悄观察起身边经过的人,心跳砰砰砰的响彻耳边,看谁都觉得对方不怀好意。
大多数情况下,这般惊险的日常和她无缘。
可是一想到厉云棠就在她身边,就足以减轻她心中全部的不安,剩下的只有懊悔罢了。
说到底,事情落到眼下这个局面,全都要怪她。
要是她乖乖的和厉云棠留在舞会上,又或者带着保镖一同离开,怎么可能让敌人有机可乘?
就在言夏夜暗下决心不要拖累厉云棠的时候,四周却抢先传来一阵喧嚣。
“好了好了,大家赶紧收拾东西散场,听说一会儿有上面的人来检查防火情况!”
这一声大吼立刻令小小的夜市里鸡飞狗跳,手脚利落的摊主们推着车子慌慌张张的落跑,锅碗瓢盆来回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言夏夜左手边的摊子还排着四五位客人,老板急急忙忙的递出最后一支棉花糖,“喏,这是最
后一份,不卖了不卖了,想吃的改天再来,要是被那些人抓住,罚款都要罚死人的。”
客人们抱怨着随之离开,再加上时至半夜,原本看上去热热闹闹的小市场顷刻间门庭冷落,显露出西港白天时人烟稀少的景象。
“走!”
厉云棠狭长的眼眸眯起,拉着言夏夜加快脚步,想要和所剩无几的客人们一同离开。
然而策划了这场暗杀的人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几乎是在厉云棠有所反应的同时,一些混迹在人群中的内线脱颖而出,用身体当做人墙,迅速把二人隔离开来。
与此同时,另一批人从港口附近的集装箱内现身。
这些人穿着一模一样的黑呢大衣,借着夜色的掩护鬼影重重,从四面八方汇和成包围圈,不动声色的步步逼近。
离得近了,言夏夜看到他们脸上画着浓墨重彩的京剧脸谱,嬉笑怒骂种种表情不一而足,乍一看犹如恶鬼现世,摆明了是敌非友。
眼睁睁的看着最后几位客人一无所知的离开港口,言夏夜最终还是放弃了向他们求救。
那些都只是普通人,人数上又不占优势,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更何况,她不
能把无辜的人牵扯其中。
悄悄挠了下厉云棠的掌心,言夏夜压低声音出主意:“我报了警,也许拖延一些时间就好……”
“做得不错。”比起言夏夜的小心谨慎,厉云棠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云淡风轻的喟叹:“可惜来不及的。”
言夏夜心中一跳,紧接着看到那些人保持在五米左右的距离驻足,差不多到了图穷匕见的最终时刻。
她紧张的呼吸不畅,纤细的手指紧紧握住厉云棠的,既像是要从男人身上汲取勇气,又像是为了证明她共同进退的决心。
眼看着附近无关紧要的人全部离开,一个脸谱特别花哨的男人站出来,刻意低哑的嗓音刺痛了听者的耳膜,语气竟然还很恭敬:“厉二爷,假如不是情非得已,我们真的不想和您作对。”
说到这,男人顿了顿,夸张的叹息声回荡在夜色里。
“可惜我们这些兄弟都要养家糊口,您的敌人给出的数字太大,即便是铤而走险,我们也得试一试,好在您今夜特别赏脸,给了我们这个机会。”
“没关系,你们既然决定要与我为敌,想必在动手之前就做好了承担后果的打算。”
一
边漫不经心的调侃,厉云棠目光如刀般缓慢的瞥过这些藏头露尾的敌人。
被他看过的人无一不神情紧张,甚至还有几人抵挡不住他锋芒毕露的煞气,摇摇欲坠的退后半步,显然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血勇之气。
这样的反应令厉云棠沉吟片刻,意味深长的轻笑:“事到如今还这样畏首畏尾,你们有杀我的胆量么?”
“像厉二爷您这样的大人物,肯定不知道什么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领头的男人客客气气的陪笑,伸手从腰后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藏刀,“但我们都很清楚,如果您今天平安无事的离开这里,改天就换成我们难逃一死了。”
刀锋反射的光芒在夜色中异常醒目,言夏夜无意识的想要上前一步,却被厉云棠不动声色的扯住。
她柳眉微蹙,不着痕迹的试图挣脱。
经过刚刚的一个照面,连她都看得出来这些人大多都是乌合之众。
真有胆子动手杀人的,最多不会超过五个。
靠着她在监狱里打发时间学的那些三脚猫的招数,拖住一个人不成问题,只要少了她这个麻烦,厉云棠不必再分心保护她,独自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