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棠眸中的光芒迅速冷了下去。
秦焱目的达到,眼尾带笑的瞟了傻站在窗边的言夏夜一眼,十分淡定的抬腿走了出去。
他当然不敢蓄意挑衅厉二爷,不过厉二爷的婚事江海人尽皆知,经他口中再说一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能借此给厉二爷敲敲警钟,暗示他不要想着他不该得到的女人。
一旦秦焱离开,房间里的气氛立刻更加尴尬起来。
言夏夜不大明白秦焱临走前那句话的意思,但是小叔叔刚刚吩咐她少和秦焱往来,这么快就撞见了秦焱前来探望,令她微妙的感觉很不自在。
想着尽快度过这种尴尬,她揣测着厉云棠的来意,抢先提醒:“小叔叔,我做完配型了,没有配上……对不起,我太想尽快知道结果,所以没能等你。”
厉云棠对她的话语充耳不闻,深邃迷人的黑眸定格在她白嫩嫩的脚丫上,又看了眼丢在床边的拖鞋,低声说:“地上凉,先去穿鞋。”
言夏夜为难的瞧了眼拖鞋的距离,没奈何乖乖应下,像只小螃蟹一样横着走,右手始终装作喉咙不适的样子掩着脖颈,面对厉云棠一笑再笑,直到穿好
拖鞋为止。
这异常的举动落入男人眼里,眸光流露出一丝诧异,走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夏夜,你哪里不舒服?”
“没,没啊。”鼻尖萦绕着男人身上熟悉的冷香,言夏夜僵硬的退后一步,纤细的腰肢抵上床边,退无可退的接受着男人审视,干巴巴的笑:“那个,其实我有点累了,要是小叔叔没有别的事……”
厉云棠怎么可能放任她蒙混过关,修长的手指轻轻碰触了她的手腕,唇角浅笑看上去莫名有些危险,意味深长地道:“是吗?昨晚夜游太辛苦了?”
一旦提起昨晚,言夏夜眨巴眨巴眼睛,试图以目光发射哀求的信号,让厉云棠回心转意,不要追根究底。
然而男人很残酷的无视了她的目光,握着她手腕的大掌逐渐加大力道,直到她不情不愿的垂下手臂,脖颈间青紫指痕暴露无遗。
由于轻微贫血再加上食欲不振导致的营养不良,她的肤色近乎于瓷白,哪怕只是小伤口,放在她身上都有触目惊心的嫌疑。
而这次,厉北城有那么刹那真的对她动了杀意,下手自然不知轻重,如果不是秦焱及时赶到,后果
会如何尚未可知。
下一瞬,男人俊逸的眉眼一片冰寒,眸底涌上深深浅浅的戾气,“这是谁做的……秦焱?”
面对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的厉云棠,言夏夜再次对男人的身份有了更加清楚的认知。
明明她是受害者,心里却不禁暗自有些发颤。
她哪敢让秦焱平白背这么大的黑锅,又不想供出厉北城的名字,只好支支吾吾地垂眸苦笑:“如果我说,这是我不小心摔得,小叔叔会相信么?”
假如厉北城是无缘无故跑来发疯还对她施暴,她肯定会尽可能的在小叔叔面前打小报告。
可是厉北城这次的来意分明,她能用演技骗过厉北城,却未必能骗过小叔叔。
趁着言夏夜拼命组织语言的间隙,男人带着薄茧的指尖轻柔的触碰着她的脖颈,细致的查看她的伤势,薄唇轻启的淡淡问:“你说呢?”
言夏夜痒得厉害,又不敢随便拍开男人的手,垮下小脸避重就轻的说:“是厉北城……”
“是他?”这个答案似乎超出了厉云棠的预料,狭长而深邃的眼眸眯起,问:“为什么?”
“是我的错。”言夏夜绞尽脑汁地胡编乱造
,低垂着眼眸避开男人世事洞明的目光,难以启齿般小声开口:“他来找我,碰巧看到秦焱和我在一起,他以为我和秦焱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一生气才会……”
将事情发展的顺序颠倒一下,言夏夜尽力补充着细节:“虽然厉北城签了离婚协议,可我们目前还算是夫妻关系,他接受不了我顶着厉少夫人的身份和其他男人来往,我会尽快去办理离婚手续的。”
“就算这样,他也不该对你动手。”厉云棠眉眼不动的听了她的解释,眸中的寒意没有因此缓和半分,“叫医生来给你检查,身为长辈,厉北城这么混蛋我也有一定责任,你放心,我会教教他什么叫男人该做的事。”
“哎?”言夏夜抽气,咽了咽口水怯怯地说:“小叔叔,这次算了好不好,说到底我也有错,而且脖子上的伤处只是看着吓人,实际上一点都不疼,不信你看!”
说着,她抓起他的大掌,用力拿着他的手指往青紫的肌肤上戳去,笑眯眯地歪着头:“看吧,一点都不疼!”
她这举动猝不及防,等厉云棠反应过来,已经没轻没重的在她细腻柔软的
肌肤上重重点了几下。
男人迅速收回手,脸色不悦的看着她:“夏夜,你这是在帮厉北城求情?”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早该恨不得和厉北城一刀两断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