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会因此厌恶她吧……
厉云棠长眉微挑,垂眸看着拒绝和他对视的言夏夜,为她言语间过分的客气冷了眉眼:“交易取消,这是你自己的想法么,夏夜?”
“……是。”
言夏夜舌尖发苦,用力点了下头,像是生怕再晚一秒就会后悔:“您对我那么关照,我却没能回报,真的很抱歉,所以,您也大可不必再对我温柔了。”
曾几何时,她因为高烧而迷迷糊糊,跪坐在他身旁时,说的就是和此刻一模一样的话。
厉云棠看惯了言夏夜和他客气,又最看不惯她和他客气。
他和她一同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她从最开始的疏离警戒逐渐打开心扉,肯在他面前笑颜璀璨、悲哀痛哭,而现在,一切又仿佛重新开始。
或许是由于计划失败,厉云棠俊美的五官覆上一层寒冰,漆黑的瞳孔中暗芒流转,揣度着他失败的原因。
言夏夜被他冷峻深沉的盯着,心里疼的翻江倒海,偏偏还要表现的无动于衷。
试探着动了动手腕,又怕牵扯到他的伤口,只好轻声道:“对不起,请您放手。”
正巧,厉北城换好衣服,站在不远处朝这
边望来。
厉云棠漠然松开手,看着言夏夜回头和小云朵拜拜,单薄的身影落落大方的朝着厉北城走去。
花园尽处,二人低声说了些什么,厉北城很俊朗的笑起来,绅士的为言夏夜拉开车门,接着一起上车离开。
单从背影看来,任谁都要赞赏那二人郎才女貌的登对。
他输了么?
厉云棠似笑非笑的动了动指尖,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属于言夏夜的余温。
她偷觑他的眼神,他绝不会错认……
只要言夏夜一天对他余情未了,他就永远都不会输。
……
玛莎拉蒂奢华的车身内,言夏夜一直等到车子开出厉家,才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奶奶那样要求,但人非草木,她又怎么能做到一下子对厉云棠彻底死心。
不来见他,这是她眼下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
“小叔叔和你说了什么?”单手扶着方向盘,厉北城神色不悦地睨着她,将她脸上运动过后的潮红当成了喜悦和羞涩,忍不住出言讥嘲:“就算他说了什么情话,也是为了得到厉家的继承权,而你,只不过是用来得到继承权的工具罢了。”
言夏夜神色淡淡的,一双水眸
无悲无喜的望着窗外:“我很清楚,所以我在这里。”
言下之意,就是她从来没想过要和他重新开始。
厉北城眼底冒出一丝怒火,他见识过言夏夜是怎么在小叔叔面前巧笑嫣然,于是越发不能忍受她在他面前麻木不仁。
哪怕是当他准备侵犯她,她尖叫哭泣着咒骂哀求,都比现在的漠然无视要强得多。
不动声色的提高车速,厉北城眼眸沉沉的看向后视镜里死死追随着的几辆轿车,对言夏夜冷笑道:“看来奶奶还是不放心你,否则也不会让保镖跟的这么紧。”
“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你?”言夏夜回以冷笑,轻而易举挑出最令厉北城介意的痛处:“言水柔自不必说,奶奶要将雅儿送走,这件事你知道么?”
厉北城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加大力气,俊朗的五官面无表情,像是根本没听到言夏夜说了些什么。
“比起厉家继承权,这些你都可以暂时放弃,反正等奶奶百年之后,雅儿还是厉家大小姐,言水柔还是你心爱的女人,而我也该识趣的把厉家少夫人的位置拱手相让。”
言夏夜说着说着,语气里的鄙夷厌恶不加
掩饰。
她原本以为厉北城是因为不爱她,才会对她那样残忍无情。
可就在奶奶亲口说出对言水柔母女的处置结果,她便一瞬间有了新的明悟:“厉北城,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
是她以前年少无知,错把一颗真心给了这个自私残酷的男人,有今天的下场也不足为奇。
“就算这样,我也还是个人。”厉北城神色阴郁的快要滴出水来,“而厉云棠呢?他谁都不爱,包括他自己。”
言夏夜没有回答。
如非必要,她已经不想再和厉北城多说一句废话,她怕一不留神,说出口的会是心底翻涌的痛斥和咒骂。
按照沈爱莉给二人安排的行程,第一站是江海新开的海底公园。
碍于保镖们的盯梢,一下车,厉北城神情自然的牵起言夏夜的小手,为掌心柔软纤细的触感愣了一秒钟。
说不出的滋味攀上心头,厉北城在游览中长久的保持沉默,突然意识到言夏夜为什么不肯和他重新开始。
即便去掉监狱里那五年不堪的时光,他强吻过她,也差一点强迫了她,却唯独没想过要和她牵手。
也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