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她提醒,厉北城恍然想起,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变得诡异,言夏夜不自在垂下眼眸:“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
“奶奶今早说梦见了爷爷,下午要去庙里礼佛敬香,你也要同去。”
……
厉老夫人笃信佛教,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
当天下午,言夏夜不情不愿的搭乘厉北城的便车,二人一路无话到达了目的地。
说是目的地,其实也不过是山脚而已。
香山终年游客如织,广大信徒络绎不绝。
为了表示对寺庙尊崇,无论香客是什么身份地位,都要沿着山脚亲自登山。
“奶奶,您现在到哪了?”找个僻静角落拨通手机,言夏夜谨慎小心地偷瞥厉北城的身影,巴不得他丢掉她一个人上去。
老夫人那边信号不太好,杂音混合着慈祥的大笑:“我这老太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有事忙,一大早出发,现在都到山顶喝茶喽。”
放下手机,言夏夜试图混进大部队的打算中途夭折。
“走吧,不要让奶奶久等。”厉北城一眼看透她的失望,心中突然有些荒凉。
游客们摩肩擦踵,他高高大大的
身影挡在她身侧,到达山腰前这一路上,都很仔细的护住了她。
言夏夜对此只能是假装没有看到,视线却偶尔不经意与男人对视。
尽管每次都是一触即分,可是有那么瞬间,她忽然想起当年与厉北城的初见。
那是她和厉北城第一次见面,在厉爷爷有意撮合下,京大放学的人流中,她在一众青年才俊中一眼看到最为醒目的厉北城。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见过言水柔,对着她眉眼洒脱的轻轻一笑,看上去对爷爷的安排并没什么不满,与她单独相处时,举手投足都堪称丰神俊朗,年少潇洒的模样轻易吸引附近大多数女孩憧憬的目光。
而他的目光,如同此时此刻,只专注在她一人身上。
即便走到今天这样不堪的地步,他和她的过去,也并非没有过美好时光。
假如他从来没有遇到言水柔,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言夏夜停住脚步,一时忘了身处何地,也忘了继续前行。
身后香客却没跟着她停住脚步,一位中气十足的老大娘挤上台阶,将言夏夜推了个摇摇欲坠。
正当她站立不稳即将摔倒,男人抬起手臂适时圈住了她的腰身
,稳稳将她护进怀里。
淡淡的烟草气息中,言夏夜定了定神,支起身子十分坚决的推开厉北城,粉白的唇轻启:“谢谢。”
厉北城下意识的关心僵在唇角,良久化作一抹轻嘲。
他从来不知道一句谢谢,有些时候竟然会比刀子更加伤人。
“你是我的妻子,不需要对我这么客气。”
对于他的示好,言夏夜没什么反应,只是很木然的看了他一眼,顺着人流继续前行。
到达山顶时,两人都是疲惫不堪。
山上小沙弥过来双手合十,将体力耗尽、东倒西歪的言夏夜引进客房休息。
厉老夫人跟过去嘱咐她好好休息,出来时将厉北城单独拉到一边。
古香古色的四合院内,厉北城给老夫人沏好茶,等着听她教训。
“北城,夏夜坐牢这五年间,奶奶从没问过你的私事。”老夫人率先开口:“现在夏夜回来了,奶奶要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厉北城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答。
随着时间推移,老夫人脸上期待淡去,扣着茶杯一言不发。
又过了约莫四五分钟,厉北城眼望香山袅袅升起的烟雾,声音虽
轻却十分肯定:“奶奶,我的妻子是言夏夜,也只能是她。”
老夫人稍松口气,欣慰点了点头:“好孩子,咱们厉家有恩必报,你爷爷泉下有知,一定为你感到骄傲。”
说完,她缓缓翻开掌心,亮出一枚做工精巧的荷包:“其实奶奶这次上山来,为的就是请圆空大师算一算你和夏夜的子嗣姻缘,签纸就在这荷包里,你自己好好参悟。”
将荷包捏在指间,厉北城目送老夫人渐渐走远。
垂眸抚摸着荷包粗糙的绣面,他平生从不信佛,却也忌惮圆空大师卜卦手法声名远扬,暗自期望是个上签,过了许久才动手来拆。
鹅黄色签纸展开,上面是狼毫毛笔写的一行梅花纂字,写得是他和言夏夜的……子嗣姻缘。
拿着签纸顿了顿,厉北城不自觉深吸口气,将纸条折到正面。
纸上只有寥寥数字:多情却似总无情,无情不似多情苦。
将这八个字反反复复在心里念上几次,厉北城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在嘟声停止的瞬间迅速道:“阎二,五年前咱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