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长公主答应与章相一叙,车队众人纷纷目不转睛的朝这边看来。
进忠一见若罂答应了,便翻身下马,走到车架旁。
只见那驾辇上轿厢的珠链被缓缓撩开,从里面慢慢走出一位身穿用各色宝石捻着金线绣着凤穿牡丹的正红色宫装美人,那美人头戴赤金八宝琉璃冠步摇,那步摇下坠着的红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而这样繁复奢侈的一身锦衣华服,竟丝毫没有压住大长公主的容貌,反而相得益彰,更显这位公主美艳无双。
进忠眸中带笑朝她伸出手去,若罂矜贵的扬着头将手搭在了进忠的手上。
下了车,进忠小心翼翼的扶着若罂进了亭子,他没有离开而是就现在她的身后。
不等章松说话,若罂便开口说道,“萧大人,还要劳烦你就把那宁大人请来。”
章松一愣,刚要阻止,进忠便点了点头,走到亭外朝着宁远舟招了招手。
眼看着宁远舟和萧进忠全都进了亭子,分别站在了若罂身后两侧,章松便低着头拧紧了眉。
他面露迟疑,半晌才试探说道。“大长公主,可否单独聊聊?”
若罂一挑眉,看向章松,噗嗤一笑,“呵呵呵呵,章相,宁远舟一路随护使团,不是你请他来的吗?怎么如今说话,还要背着他?章相,用人不疑啊!”
章松讪笑,可又抬眸看了看进忠,又说道。“大长公主说的有理,可是萧大人无论如何还是回避的好,毕竟这一位可是皇后的族亲堂兄啊。”
“哈哈哈哈哈哈……”若罂笑的前仰后合,直把章松笑的发毛,若罂才歪着头挑眉看向他,“章相,你怎么就确定,萧大人一定是皇后的人呢?”话音未落,进忠的手按在了若罂的肩膀上。
章松倒吸一口凉气,他竟没想到,大长公主竟然能把萧氏一族最优秀的后辈笼络在手中。
若是萧进忠能为大长公主背叛萧氏,那萧氏根本不足为惧。想到这里,章松眼中不由精光一闪。
他再不废话,开口说道,“大长公主殿下,恕臣直言,您觉得当今圣上如何?”
若罂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儿,瞟了章松一眼。“你既说了要直言,还说这些废话做什么?你只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就可以了。这天色渐晚渐晚,若再迟一会儿,晚上车队可要露宿荒郊野外了。”
章松深吸一口气,索性直言道,“大长公主殿下,皇上继位数年,可行事鲁莽,刚愎自用……”
若罂一伸手,抬眸说道。“还是废话,章松,我在等你告诉我,你根本没打算叫圣上活着回来,你要扶持幼主继位,你要以监国丞相的身份掌控朝堂。若有可能,谋朝篡位也不是不行。”
此话一出口宁远舟眸光一凛,便抽出长刀指向章松,而章松身子一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臣,绝不敢有此心。”
若罂再次笑了起来,她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并将里面的冷茶泼了章松一脸,章松的身子抖了一下,连擦都不敢擦。
“虚伪!”若罂瞧着章松的模样,嗤笑说道,“章松,若你今日承认了这话,本宫倒还敬你有几分真性情。可你空有此心,却没胆子做。
如今竟然连认都不敢认,就算再给你百年筹谋,你章家都坐不上那个位置。
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是你章松这辈子能走到的最高点,也许你是曹操,可你没有一个能做曹丕的儿子。”
章松脸都白了,他闭着眼,任由脸上的茶水往下滴落,嘴里却不断的说着,臣不敢,臣绝无此心。
若罂却说道。“你嘴里说不敢,可事你该做的都做了。你给宁远舟下毒,为的是什么?你明知此行凶险,却以毒药控制他。
梧都不想让皇上回来的人不知凡几,有多少人会在路上使绊子,谁能保证他会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你指定的地点拿解药?
到时他只要延迟了几次,那毒便会沁入心脾,断其心脉,令其内功凝滞。
宁远若折了,那些六道堂的人群龙无首,便是一盘散沙,一个杨盈又能顶什么事?到时不光杨行远回不来,这里所有的人都回不来。
迎不回梧帝。责任自有杨盈和六道堂来背,又与你章相何干?
再拖几个月,皇后腹中的皇子落地。子承父业,你便可扶他登位。到时皇后因产子力竭而亡,而你便可以监国丞相的身份执掌朝纲。
章松,你算计的不错,可你怎么就能保证你斗得过丹阳王呢?
你忘了,只要皇后到时一尸两命,丹阳王就是名正言顺的继任者。一个孩子,你不知有多脆弱。”
章松咬了咬牙,猛的抬头看向若罂说道。“大长公主殿下。臣知道,你不会帮着陛下,也不会帮着丹阳王,因为当年逼着你去皇陵守孝的人,也有他们。你恨他们!”
若罂再次笑了起来,她拍着手说道。“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在这梧都之内,除了你章相,没有人再了解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