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进出次数多了以后,原本门庭冷落的方家门口突然多了不少张望的人,还有倚在门前绣花的大姑娘。
傅歧在这方面是个缺心眼,祝英台本来也是个大姑娘,谁都没意识到这代表什么,每日照样来去,也不知撩了多少女子的心而不自知。
这一日,祝英台又跟着傅歧出去遛狗闲逛,细雨去城门前等着马家来人,只留下了马文才和梁山伯在家中。
马文才是年轻人,身体恢复的快,裴家给的伤药又是好药,一些皮肉伤很快就养了起来,但这几日大概是在长皮肉,结痂的地方痒得出奇,马文才只得跟梁山伯在屋子里以对弈来分散注意力,否则老是想抓伤口。
两人正下着棋,忽然听到外面巷子里有一阵嘈杂之声,隐约还听到有人呼喝的声音,马文才心神一晃,一步子就下偏了,死了一片。
“这里方便倒方便,就是离闹市太近,老是有人进出,不够清静。”
马文才落子无悔,只能可惜地看着梁山伯渐渐合龙。
“可惜了,我原本棋力就不如你,现在连半个时辰都撑不到了吗?”
“马兄伤重未愈,本来就不该再耗这么多心神。”
梁山伯笑着合龙,也听着外面的动静,神色微微一动。
“好像是来找我们的?我听到叩门声了。”
想起那么多在门口没事晃悠的年轻女子,梁山伯心中担忧。
别是哪个真胆大的,跑来叩门了吧?
“院子里谁在值守?”
马文才养伤,一直关着门户,也不知道傅歧和祝英台召来的桃花债,很自然地问屋子里的疾风。
“是半夏吧?早上祝公子不愿带他出去,他就一直坐在阶下生闷气呢。”
疾风探了探头看了外面一眼,肯定地说。
“是半夏,他去应门了。”
然而下一刻,疾风就看见应门的半夏像是见到了什么鬼怪似的,惊慌失措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瞪着大门像是瞪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咦?我出去看看。”
疾风身子一动,生怕外面来了什么歹人,抬脚出了屋。
见外面似乎有波折,马、梁二人棋也下不了了,俱丢下棋子,在窗边张望。
只见半夏指着门外,嘴唇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睛里蕴满了绝望的泪水。
“半夏,你居然敢不给我们开门?”
外面的人大概是等的不耐烦了,敲着门吼了起来。
“还不给我们开门!”
“找你的?”
疾风看着就差没有吓到屁/滚/尿/流的半夏,满脸吃惊。
“你惹了什么事,让人寻到这里来?”
“不,不是我……”
半夏打着寒颤,眼中的泪水终于猛地滚了下来。
“是,是……”
“是疾风在里面吗?给我们开下门,有贵客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细雨的声音。
“细雨?”
疾风一听是客人,狐疑地看了眼瘫倒在地上的半夏,上前开了门。
一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群陌生的高大汉子,站在最前方叩门的自然是马文才派去城门前等人的细雨。
但细雨身后站着的人,却不是马家的家人,疾风一个都不认识。
“这些是?”
疾风更懵了。
细雨苦笑着正准备介绍,他身后的人群里却走出一位身着锦衣,面色冷淡的青年,大概是那群明显是随扈的汉子太高大,他隐在其后,竟没有人发现。
此人身材虽并不魁梧,浑身却有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势,他抬眼看了下这处宅院,脸色闪过一丝怒色,连看都没看疾风一眼,略开众人便进了门。
他一进门,半夏直接跪了下去,深深叩首。
“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英台呢?”
锦衣青年环视院中,语气更冷。
“还有那拐走我家英台的马文才,叫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