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屋里头的纪青川和桑芸都不说话了,该晾著的还是晾著,她们就按著自己的速度来。
纪青川草草的用了早膳,等曹贵妃那边问完话回来再吃点也不迟。
舒秀宫——
上首的曹贵妃放下青花瓷茶盅,一派雍容地笑道:“三公主真是愈发的有本事了,母妃想找你说说话,你都还要母妃三催四请啊。”
她那谈笑自若的样子仿佛早就料到纪青川会来得晚,她好来个下马威一样。
纪青川恭恭敬敬的向曹贵妃行了礼,回道:“儿臣这几日困乏得很,还请母妃恕罪。”
“困乏?本宫这几日清闲得很,怎么三公主反倒是忙成这样?”
桑芸默默地扫视了一眼曹贵妃,又默默地垂首盯着鞋尖,心道:贵妃娘娘可不是整日清闲得很,三公主的婚事全是由皇后娘娘和三公主自己在操持着,您当然是清闲。
见纪青川不应话,曹贵妃继续说道:“你也马上就要嫁给宸王了,有些规矩本宫要跟你说清楚,跟大公主一样,本宫对你也是视如己出的。”
纪青川:“……”
曹贵妃用训诫的口吻说道:“你不仅是刘氏皇族的女儿,更是我曹氏一族的血脉,曹家的荣辱也关系到你。”
“等你嫁到了宸王府,也不能忘本,你要记住一点,唯有你的皇族昌盛,你才能在宸王府站稳脚跟。”
曹贵妃的神情中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意味,提起“宸王”二字时,脸上的不屑是写的十分清楚的。
既然这门婚事无法改变,那么曹贵妃自然是想将纪青川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才能防止以后宸王敢有二心,皇帝也能迅速的除之而后快。
纪青川只是笑,既不应声,也不接话。
曹贵妃看纪青川这副“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的样子就来气,声音冷了一分,斥道:“你别觉得你马上是亲王妃,就飘飘然了。你也不想想,宸王虽尊贵,但能贵得过皇上吗?再说了,那宸王不过是个异姓王,军功封王的,历朝历代,比比皆是,哪个落得了好下场了?”
“而且宸王……命不久矣不是吗?”
纪青川本来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根本就没把曹贵妃的话放在心上,微微地抿唇笑。
毕竟,她这也是在狐假虎威罢了,还视如己出,这句话一出,纪青川就知曹贵妃一定是想说什么大话了。
直到听曹贵妃说宸王命不久矣,纪青川那精致的小脸上霎时笑意全消,眼神也变得冷厉起来,如利箭似寒冰。
“母妃慎言!”
“……”曹贵妃打了个激灵,觉得瘆得慌,话有点说不下去了。
她虽是贵妃,但也不能议论宸王生死之事,不过纪青川这小蹄子怎么敢这般说她。
曹贵妃心里不痛快,脸就板了起来,冷声道:“你给本宫跪下!”
“母妃,儿臣所言是否有错?”
从头到尾,纪青川都没有反驳曹贵妃的任何一句话,只有提到宸王的时候,纪青川出言了,那也只是提醒,确实没错。
曹贵妃这一口气憋著,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紧。
纪青川神色淡然,继续说道:“既然儿臣没有说错,那母妃该说给儿臣的规矩也是说完了,儿臣就先告退了。”
她转过身,不疾不徐地往外走。
她既然说出自己的神智恢复起,就没打算再任由她们欺负,也不需要再与曹贵妃这些人虚以委蛇了。
纪青川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走了?
曹贵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是这乾国里最尊贵的贵妃,就连皇后都要让着她,皇帝宠爱她,人人都敬着她,依着她,这皇宫上下还从来没人敢这般忤逆她。
“放肆!”曹贵妃气得浑身微微发颤,面色发青,拔高嗓门下令道,“来人,还不给本宫把三公主给拦下!”
纪青川从善如流地停下了脚步,又转过了身,面向曹贵妃,那张精致如画的脸庞上,神情温婉而又疏离。
“母妃,您是要给儿臣再添些嫁妆吗,儿臣也是觉得礼部拟出的嫁妆有些少了。”
纪青川的脸上划过一抹狡黠,眼睛明亮得叫曹贵妃反倒是不敢直视了。
曹贵妃:“……”
这小蹄子的嘴是真的愈发厉害了,竟是想来要嫁妆了,也不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她的血。
曹贵妃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一口气憋在了胸口。
只好容著纪青川离开了。
纪青川离开后的舒秀宫里一片死寂,没有宫人敢上前去向曹贵妃劝解的。
这一次三公主是真的将曹贵妃气的狠了。
……
这件事被乾帝知道后,本又是要大骂三公主一通了,结果皇后说是没给三公主正规的教习过礼仪,所以跟乾帝请了旨,准许三公主跟着二公主一起学习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