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角丽谯答应了翠花,挑选些款式、花样新奇的衣服送过去,让翠花她们比照着为春姐准备嫁妆。
第二日,角丽谯早早用过饭,便带着挑选好的衣物送往六婶家。
李莲花本以为她很快便能返回,没想到直到中午时分才返回。
两人一起用饭时,她又对李莲花说道:“从明日起,我打算帮六婶她们为春姐做嫁衣,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以后午饭不用等我。”
“你会女红?”李莲花颇感意外。
角丽谯脸上有点挂不住,瞥了李莲花一眼,随即又自信地说道:“现在还不会,不过看着并不难,以为本姑娘的聪明才智,用不了两日便能学会。”
李莲花没想到角丽谯竟然有兴趣学习女红,不由得感叹,这人呀,真是太容易被环境影响。像自己漂泊十年也学会了世故圆滑、下厨做饭、种花种菜。她这才与一帮妇人待上短短半日,便要学习女红。
他回想起自己当时学缝纫时,那可费了不少功夫,便道:“你切莫太过自信,绣花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不比练剑来得简单。”
角丽谯抬头轻瞄了李莲花一眼,不服气道:“你可别小看人,说不定过几天我就能让你刮目相看。”
李莲花抿嘴浅笑,“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李莲花本想嘱咐两句让她避着点栓柱,但是又不知找何种理由给她分说此事。又转念一想,栓柱是男子,她们妇人聚在一起做针线,以栓柱的秉性理应会回避,应该不会常与角丽谯见面。李莲花踌躇一番,终是闭口不提。
后李莲花又旁敲侧击地问过角丽谯一些关于栓柱的问题,她均说未见到,便也放下心来。
近几日,角丽谯去六婶家帮工很是勤快,早出晚归,每日用过早饭便离开,直到晚饭时分才回。
中午,只有李莲花独自一人吃饭,没有来的觉着无甚滋味。于是,他也懒散起来,天气寒冷也不怕食物变质,早上便多做些饭菜,中午再回锅热下,简单吃些,等晚饭再和角丽谯一起用饭。
李莲花白天一人在家,仿佛又回到了以前自己独自一人在莲花楼的日子,以前也没觉着有什么,最近总觉着有点孤寂无聊。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感慨:“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最近习惯了与角丽谯相伴,真到只剩自己一个人反而不适应了。
今日,刚过了午时,李莲花便杀了一只鸡,早早地在灶上煨着,等着晚上做角丽谯爱吃的鸡汤馄饨。
傍晚时分,角丽谯突然急火火地推门而入,一阵冷风随之而来,直吹的李莲花打了一个寒颤。
只见她迅速关上门,火急火燎地对李莲花说道:“李莲花,我刚刚听说,按照这里的习俗,是腊月二十三过小年,要祭拜灶神的。不仅要上供祭拜,还要为灶神爷扎马具,和灶神像一起焚烧,送灶神爷上天庭,言好事,祛邪、避灾、祈福。”
说着,她随手拿过一个杌凳坐在火盆前,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在火盆下烤了烤,烤热后又用手捂着凉冰冰的脸颊,一脸焦急的看着李莲花。
李莲花一时转不过来弯,捏着一枚棋子,愣愣地看着她冻得红扑扑的小脸,问道:“然后呢?”
角丽谯见李莲花不急不躁的模样,更是着急,上前便去拉他起身,边拽胳膊,边催促道:“你怎么一点也不急呀,今天是二十三,是小年夜,我们什么也没准备呀!你别愣着了,快去问问柱子哥怎么扎马具吧。”
李莲花被角丽谯拽的一趔趄,忙伸手扶住案椅,“哎,你等等,可是我们没有灶神像呀。”
“啊,”角丽谯一愣,眼神有些茫然地望着李莲花,片刻后说道:“那我去问问六婶,咱们没有灶神像怎么办?”
不待话音落下,人便急匆匆地转身出了门。
角丽谯做事向来如此,想要办的事情那必是片刻也等不得的。
李莲花看着她来去一阵风似的影消失在门口,终是将多穿一件衣服的话给咽了回去。
“六婶怎么说?”正在厨房包馄饨的李莲花看着角丽谯神情恹恹地回来,问道。
“六婶说她活了大半辈子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她的意思,那咱们就不送了,等着除夕夜直接请回来便是。”
“嗯,那先吃饭吧,做了你最爱吃的小馄饨,快去洗手。”
直到吃完饭,角丽谯一直兴致不高,连最爱吃的小馄饨也兴致缺缺。
李莲花知她是因为灶神爷的事不高兴,不由得纳闷,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角丽谯和这些村妇们相处久了,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了,这可与她之前果断干练的性格大相径庭。
再说她以前不是从不信神佛的吗?
李莲花不由得又想到自己,李相夷也从不信神佛的,不过变成李莲花后,见到神佛像总要拜一拜的,也不是心里有多相信,只是觉着礼多神不怪。
俗话说,不知者无畏。一件事情如果不知道还好,但一旦知道了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