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快速地选了几件内衣,放到柜台前,等着角丽谯结账。饶是李莲花再是处事不惊,也耐不住老板娘明晃晃的眼神。一结完账,便抱着衣服逃也似的出了店铺。
见状,角丽谯格格直笑,跟在他身后出了店门,直到坐在牛车上还一直盯着李莲花无声的笑。
角丽谯毫不避讳地看着他,那目光让李莲花感到有些不自在,他清咳一声,说道:“角大美女,你一贯都是如此盯着男子看的吗?”
角丽谯毫无被人揭穿后,女子应有的羞怯忸怩之态,依旧一错不错地凝视着他,笑着回道:“那要看是什么样的男子了?普通男子怎能入了我的眼。”
李莲花微叹道:“是了,那么多年也就笛盟主一位。”
角丽谯眼波流转,盈盈一笑,娇声道:“听语气,李门主颇有惋惜之意,你努努力,说不定我会让你会成为下一位。”
李莲花微愕,淡淡一笑,“在下只是一介江湖游医,怎能与笛盟主相提并论,是万万比不的。”
角丽谯忽然神色一变,冷哼一声,“你自是比不上他的,虽然他对我无情无义,仍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男子。”
李莲花心中微哂,这女魔头还真是死心眼,撞了南墙也不知回头。
“笛飞声虽好,但实非角大圣女的良配,你还是别执着了。”
“那在李门主看来,谁是我的良配呢?”角丽谯一双月牙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好似真心求教般。
李莲花未曾料到她会有如此一问,一时怔住,不过一瞬便恢复如常,微微一笑,亦真诚地看着她,“那自然是角大美女的有缘之人。”
角丽谯嗤笑一声,“油嘴滑舌,滑不留手!”
她眉眼一挑,嘻嘻一笑,又娇又柔地说道:“李相夷,我刚才忽然发现,你似乎并没有我记忆中那般面目可憎,不如你来做那个有缘人,说不定我就能放过笛飞声,如何?”
李莲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连咳嗽了几声。他稍稍平复了下,转头看向角丽谯,答非所问地说道:“在角大美女的记忆中,李某原本是个怎样的人?”
角丽谯微微愣神,忆起两人过往的龌龊,收起笑意,缓缓开口道:“自命不凡,目中无人,铁石心肠,阴魂不散,贫嘴恶舌,面目可憎……”角丽谯一口气说了十几个词语,语速越说越快,仿佛要将十几年积压在心底的怨气一股脑地倾泻而出,方可解恨。
李莲花苦笑,低头轻轻一摇,也淡淡地道:“彼此彼此,李某对角大美女的印象也算不上多美好。”
角丽谯一股脑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恶毒词语悉数用到李莲花身上,一口气说完,心中的那股怨气竟奇迹般地如烟消散了似地,轻松了许多。
听到李莲花对自己的印象也并不美好,心中竟不气恼,反而觉着理应如此,甚至因此找到自己与李莲花一个共通点,心中竟隐隐生出一丝莫名的欢喜。
她一时不明白自己心思细微的变化,也不想做过多纠缠,条件反射似地出口讥讽道:“嘁,李相夷你这人真是一点亏也不吃。”
李莲花望着她,仿佛也找到了两人之间的默契,微笑着接口道:“角大美女也没大度到哪儿去?”随后,又带着一丝好奇的问道:“那不知在角大美女心中,李某现在又是个怎样的形象呢?”
角丽谯看着他,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眼角眉梢噙着笑意,放轻了语气,缓缓念道:“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角丽谯目光灼灼地看着李莲花,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李莲花不由得面皮有些发热,轻咳一声,问道:“那笛飞声呢?”
闻言,角丽谯收了脸上的笑意,“李相夷,你真的很讨厌,说不过我就拿笛飞声来恶心我。”
李莲花轻笑,扬手轻轻一挥牛鞭,回道:“角大美女,咱俩彼此彼此,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角丽谯一听便知道李莲花在暗指她之前在店里故意留下乔婉娩的名字的事情,于是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过了一会,似乎又想到什么,转过头盯着李莲花道:“李相夷,有件事情我一直很疑惑。你中了碧茶之毒,虽然样貌有些变化,但十年过去了,除了多了些沧桑,容貌怎么不见老呢?莫不是扬州慢的功劳?莫非这扬州慢还有养颜美容,延缓衰老的奇效?”
李莲花刚想夸赞她一句,角丽谯自己也还是和以前一样青春貌美,忽然想到上次自己曾讽刺她见老的事情,便默声不语。
他心中清楚,扬州慢功法至纯至和,内力绵长,生生不息,能延缓衰老。自己身中碧茶之毒,幸亏扬州慢护体才保住一线生机,自己之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正是得益于这门功法。
然而,他并不想将这一切告诉角丽谯,以她视容貌为性命的性子,只会加深她对扬州慢功法的执念。自己将死之人,倒也不是不能将扬州慢功法传授给其他人,虽然最近角丽谯性子有所改变,不再那么狠毒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