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一套潜水服,我继续下水找。”陆景琛眉头紧缩,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行!总裁,海水太冷了,您两周前才做的手术,再泡下去,刀口会化脓的。”
谢回一脸焦虑,“你已经下去了两次,是极限了。”
陆景琛的水性很好,早年的时候也是跟着陆老走南闯北的,横渡过宽达三千多米的深水运河,可那毕竟不是冬天,运河和诡谲深沉的大海也是不同的。遍布海底的旋涡,一个不慎卷入其中,必定没命活着上岸!
陆景琛淡淡瞥了他一
眼,转身就不由分说地接过了搜救人员递过来的潜水服。
黑色紧身的潜水服束缚在身上,勾勒出他壁垒分明的腹肌,周身的肃杀感,愈发浓烈。
“阿舒最怕水了。”陆景琛阖上眼眸,心中涌动的万千情绪都随之平复,再睁开的时候,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瞳仁里只剩下满满的坚信和笃定,“我一定会把她平安无事地找回来。”
谢回还想劝说,陆景琛已经接过了氧气管,快步走到甲板上,一转眼就跳入了风起云涌的大海。
海上开始起风了,台风真的要来了。
满船的搜
救人员都改变了策略,不敢潜入深海,只敢用机器插入海水深处探测生命迹象。
方才被陆景琛扼着脖颈的那个潜水员突然就红了眼眶,走到谢回身侧,幽幽叹息了一声:“陆先生和陆太太,一定很恩爱吧?”
谢回怔了怔。
结婚六年都没有真正交过心,见面就吵架,大半时间都是分床睡……
这叫恩爱么?
或许吧,或许只有到了这种生死离别的时候,他们才会懂得相互珍惜。
他转过头,迎着海风笑了笑:“那当然,先生很宠太太的。如果熬过了这一次……”
谢
回嗓音酸涩,剩下的话,全都湮没在了狂风骤起的大海之上。
……
十个小时之后,飞往英国的早班机降落,刚好是正午十二点。
宋屹楠一下飞机就接到了沈越的电话。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那就让他找着呗!不是说黄金七十二小时么?还可以再找两三天,到时候再说……我和老傅要带妹子去办入院手续,先挂了。”
宋屹楠扭过头,甩了甩手机,对傅盛元道:“啧啧,漫游费可贵了。你又不给我开工资,别老让你的秘书给我打电话。”
傅盛元眉头一皱,摸出手
机一看,没电了,关机了。
他一路上都顾着顾南舒,实在没心情去关注手机。
圣彼得医院的人找机场开了特殊通道,一早就在机舱外头等着了,顾南舒直接被抬上了救护车,一路赶去医院。
等办好入院手续,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宋屹楠才半开玩笑似地对傅盛元说:“老傅,要不干脆这样……你和顾南舒就躲在英国别回去了,给姑娘换个名字、换个身份,重新扯证!”
傅盛元的嘴角抽了抽:“要不要再找个脑外科的医生,给南南动个手术,把记忆也给抹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