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安锦绣又跟袁义说道。
牢房间的通道渗着水,湿滑难走,袁义为安锦绣打着灯笼,想开口让安锦绣走慢一些,小心脚下,可是安锦绣步子迈得很快,这让袁义也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出了慎刑司的牢房后,安锦绣抬头看看夜空的明月,今晚的月圆,人站在夜空下,可以清楚地看见月上山峦一样的黑影。
袁义看安锦绣站着看月,便道:“主子,我们不走吗?”
安锦绣说:“那个人的武艺不错,就这么死了,可惜了。”
袁义说:“我也看过他的尸体了,这个人也许是个江湖人。”
楚岸寻就算在前世里,功成名就之后,也是身世成迷,安锦绣想这一世她也没办法知道这个人的来历了。不过,前世里这个人能得白承泽的赏识重用,看来跟康春浅的引荐脱不了关系。
“这个人跟康春浅到底是什么关系?”袁义道:“他能为了康春浅去死。”
安锦绣道:“也许他有把柄被人
抓住了,再不然就只能是为了一个情字了。”
吉和在一旁咂舌,小声跟安锦绣道:“这事要是让五殿下知道了,那还得了?”
“这与我们无关,”安锦绣道:“让慎刑司的人看好蒋妃。”
“娘娘放心,”吉和说:“没有圣上的话,也没人敢碰她。”
“今晚的月色还真是不错,”安锦绣又说了一句。
吉和看着安锦绣坐上了步辇,跟袁义和千秋殿的一行人一起往千秋殿去了后,也抬头看看了夜空。吉和可不懂得赏月这事儿,他只是觉得今夜的这轮明月圆的,都赶上十五的圆月了。
安锦绣回到千秋殿后,有雯霞殿的女官来找安锦绣,说七皇子白承瑜到了雯霞殿后,连水都不肯喝。
“魏妃娘娘没有劝七殿下一下?”安锦绣说道:“圣上把七殿下送到她那里去,就是想她照顾七殿下,七殿下若是在雯霞殿出了什么事,魏妃娘娘要怎么办?”
这女官苦着脸跟安锦绣道:“安妃娘娘,我家主子好话都说遍了,七殿下就是一句话不说,雯霞殿的人他一个也不理。”
“劝不了就哄哄他,”安锦绣只得道:“魏妃娘娘养大了四殿下,不会哄小孩吗?”
雯霞殿的女官听着安锦绣的语音,听出这位安妃娘娘不耐烦了,忙就道:“奴婢明白了,奴婢回去后,就把安妃娘娘的话跟我家主子说。”
“这个时候能为圣上分忧,对魏妃娘娘和四殿下都是好事,”安锦绣道:“七殿下就是再难伺候,也请魏妃娘娘不要把人往外推。”
雯霞殿的这个女官看安锦绣把自己主子的心中所想都说出来了,没办法再厚着脸皮在千秋殿里呆了,忙就跟安锦绣说:“安妃娘娘,奴婢告退。”
一个千秋殿的宫人带着这女官退了出去。
袁义说:“魏妃不想照顾七殿下?”
安锦绣抚额道:“这种时候,
谁也不想自己身边多一个麻烦,这个七殿下又是个圣上不喜欢的。”
“七殿下日后会怎样?”袁义问道。
安锦绣摇了摇头,她不知道白承瑜日后会怎样,只是想来这一世的白承瑜要想再享前世里的那个亲王爵,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很多事不一样了,”安锦绣自言自语地叹了一句。
袁义没问安锦绣这话何意,他只是看看门外,跟安锦绣道:“后半夜了,天马上就亮了。”
这时袁章从外面跑了进来,跟安锦绣说:“主子,韩大人派了人来,说他带了朱雀大营的两员将官进宫来认尸,想问问主子有什么吩咐。”
“让他们实话实说好了,”安锦绣想都没想就说道:“不认得就是不认得,让他们千万不要胡说。”
“是,”袁章答应了一声后,跑了出去。
袁义小声道:“不是想要康春浅死吗?让她跟何炎也扯上关系不是更好?”
“朱雀大营的将官也许日后会被庆楠所用,”安锦绣说道:“何必为了一个康春浅害了他们?有的谎话说一句,要用十句谎话来圆,不要为难他们了。”
袁义说:“庆楠说去找何炎的那个人是个太监,可这个剌客不是太监啊。”
“芳草殿的人都被抓了,这个太监应该就在其中,”安锦绣说:“蒋妃和何炎都逃不了罪责了,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圣上会杀了何炎?”
安锦绣一笑,跟宫中的嫔妃私下联系,世宗怎么可能再留下何炎的一条命?“那块手帕足够要他的命了,”安锦绣跟袁义说道:“只可惜了何炎的家人,无辜受累。”
袁义道:“主子,我们现在还要可怜别人吗?”在袁义看来,他们这帮人现在自己活着都费劲了,还顾得上为别人的性命惋惜?
“也对,”安锦绣说道:“都是在赌命,那得愿赌服输,谁也不要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