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兮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不断响起嗡鸣声，她表情呆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此刻的她竟不知该开心，还是伤心。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热泪顺着脸颊滑落。
小厮顿时就慌了，“小…小姐，您没事吧！”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泪流满面了，她哽咽地摇摇头，“我…没事。”
她恨了疼爱自己的人，整整十几年。
当她得知真相后，方老爷却活不了几年了。
她抬起头望向天空，在心中歇斯底里地喊着，老天爷为什么要同她开这样的玩笑。
本来还在思索此事的方老爷，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他走路的速度很慢，身子也有些摇晃，像是哪里不舒服一般。
季青妩疑惑地看向他，“方老爷，你的身子…”
方老爷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他走到外面，看着泪流满面的方素兮，呆愣在了原地。
回想起刚才季青妩所说的话，他有些慌乱。
纵使他觉得季青妩说的道理，可他并没有考虑好，“素兮，你…何时来的？”
季青妩刚端起茶杯，听到这句话，神色一惊，手随之送来，茶杯掉落在地，滚烫的茶水和茶叶
撒了一地，茶杯也摔了个粉碎。
素兮白日不都在铺子里，怎么今日…
她赶忙起身，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影也跟了上去，看到方素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感觉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用力捏着，此刻的他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方素兮的目光在季青妩身上停留了片刻，很快就投在了方老爷身上。
她大概明白季青妩为何会单独来找方老爷，也明白季青妩的良苦用心，可她的心里真的很难受，她不理解，为什么季青妩不直接告诉她。
方老爷伸颤抖的手，想要抹去方素兮的泪水，“对不起，都是为父不好，你莫要哭了。”
方素兮质问道：“为什么你要独自承受这一切，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个拎不清事的人？”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是为父错了，为父不该自以为是。”方老爷红着眼道歉。
季青妩拿出帕子，温柔地帮方素兮擦拭泪水。
方素兮感觉自己的脑袋很混乱，她垂下脑袋，转身背对着他们，“我先回房间了。”话落
，不等季青妩等人反应过来，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原地。
四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担忧之色。
季青妩觉得是自己考虑不周，这才让方素兮听到。
本来她是想和方老爷商量好，用最容易让方素兮接受的法子，告知她真相，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早知如此，她就应该派人盯着方素兮。
“对不起，方老爷，都怪我考虑不周，这才发生了…”季青妩抱歉地垂下脑袋，说道。
“这不怪你，可能是老天爷也觉得素兮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方老爷摇摇头，转身往里面走去。
季青妩心中有些担心方素兮会因此事，再也不理自己，心情有些低落。
她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求得方素兮原谅的方法。
此刻并未有人发现，在方素兮离开后，夜影也跟着一同离开了。
回到刚才的位置，她眉头拧紧，和方老爷一样，时不时长叹一口气，神色复杂。
就这样持续了许久，方老爷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季青妩，问道：“对了，季小姐，你刚才说另外一件事和苗兰鑫有关，是什么意思？”
季青妩回过神，想起了此行的另外一个
目的，“准确来说是和她的女儿，张梓晨有关。”
方老爷的面色沉了下来，“梓梦？她如今尚未出阁，不知与她有关的究竟是何事？”
“看来方老爷并不知道这件事啊！也对，就算是苗兰鑫与您的关系不错，也不可能将此事告知您。”季青妩若有所思地说道。
方老爷越发觉得奇怪，不解地盯着她。
……
在确定没人跟上来后，方素兮放慢了脚下的步伐，她有气无力地走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府中的下人看到她的情绪不太对，大多数以为小姐又和老爷吵架了。
由于他们二人在府上几乎是三日一大吵，两日一小吵，众人都习以为常了。
来到了院落，方素兮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顿了顿，她转身看去，就看到了夜影，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抬起手，胡乱地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我…跟着小姐来的，方小姐，你没事吧！”夜影担忧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