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欢觉得有些奇怪,按照往日,自己若是回来了父亲母亲一定会出来。
可今日,却并未看到两人身影。
“母亲可是在院中?”江岁欢问道。
管家这才解释道:“老爷夫人前些日子就去京郊的庄子散心,现在还没有回来,小姐既然回来了,我便派人去传信。”
江岁欢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
奔波一路,她该好好修正一番了。
毕竟明日还要进宫面见太后。
一想到明天的事情,江岁欢只觉得头疼。
宫中规矩森严,自己又是报着退婚的念头入宫,必须严肃对待。
清梅院。
家奴已经将院子清扫干净。
熙儿和秋华也没有闲着,早早就去了浴堂准备着。
“小姐,可以沐浴了。”
熙儿敲响了江岁欢的房门,小声提醒道。
江岁欢倚在软塌之上,已经昏昏欲睡了。
听到熙儿的声音,她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进入浴堂,里面水汽缭绕。
江岁欢褪去衣服,将整个人没入了水中。
近日的疲惫瞬间得到了舒缓。
沐浴焚香,半步不能怠慢。
不止明日太后是否会看在自己心诚的份上,答允自己的请求。
半个时辰后,熙儿已提前收拾好了床褥。
江岁欢回到房间就沉沉睡了过去。
夜深,院落内的树枝纷纷落下,而后被人踩段。
安静的院落里,“吱嘎、吱嘎”的声音不绝于耳。
饶是江岁欢疲惫如斯陷入沉睡,也被吵醒了。
她听到窗外有些异响,心中不安。
原本温热的身子瞬间湿透,冷汗附在丝绸寝衣上,裹挟着全身。
江岁欢仿佛被定住一般,僵硬着身子侧躺在楠木床上。
只有一双灵巧的耳朵,清晰的分辨着窗外的动静。
自己一路回京,偶遇质子,这些人怕不是……
随后,江岁欢就听到了秋华与人交手的声音。
几次下来,江岁欢对秋华的武功招式也有一定了解。
虽然光听不足以辨认,但江岁欢明显看见了窗外一闪而过的月牙色衣角。
是上次自己给秋华的料子。
“噼啪”一声脆响,又有几根树枝被生生段成两截。
不知刺客有几人,江岁欢心中愈发不安。
她僵硬着身子迅速从床上坐起,随手拿过一旁衣架上的外衣。
不顾夜晚凌冽寒风,直直的推门而去。
只见槐树下,一名刺客正在与秋华过招。
江岁欢细细看了半晌,愣住了。
这人身形,竟是……
“住手!”
江岁欢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与态度。
闻言,正在缠斗的两
人竟是齐齐的住了手。
江岁欢快步上前,拉住来人的衣角。
却不曾想,这一拉,黏腻的液体沾了满手。
借着月光,她低头便看到了自己手上触目惊心的红色。
“云宴!”
“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江岁欢叫自己的名字,云宴浑身一震。
“哐当”
他手里的兵器掉落在了地上,弄出巨大的声响。
下一秒,云宴身子一软,已经直直的栽倒在地。
江岁欢惊呼出声,已经小跑到了云宴的身旁。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熙儿显然也被这声音吵醒,连外衣都没披就匆忙跑了出来。
直到一阵微风拂过,吹散了挡着月亮的云。
月光落在了树下那人的面庞,江岁欢这才看清楚了容貌。
他脸上也有鲜血,已经凝固成了暗红色。
“快,把云大夫扶进去!”
即便不知具体情有,江岁欢也不能任由云宴如此重伤倒在自己的院落之中。
屋内,熙儿上前点亮了烛火。
血腥味在房中肆意弥漫着。
云宴浑身鲜血,面色惨白,江岁欢看着他这幅模样,急的眼泪直打转。
她甚至都不敢去碰云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碰到什么伤口。
因着烛光照亮,江岁欢这才看清。
云宴黑色的夜行
服上此时沾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迹,一路顺流而下的滴在房间的地面上。
江岁欢没由来的心慌。
她害怕,怕云宴会凶多吉少。
熙儿也跟着忙前忙后,腿虽还有些发软,但还是去打了热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