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就在病人们群情激奋的要先给纵火之人一点教训的时候,那人却突然开口。
只不过声音嘶哑的厉害,似乎受过什么伤,而非是天生就不能说话。
文明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当即走到他面前,拨开头发自己打量。
“你不是不会说话吗?”
他从小就在江州府混,不至于连个人都认不出来。
“我记得他,就是个哑巴!”
“没错,我也没听他说过话。”
陆续有人证明了被抓住的小子的身份。
他却再没说话,深深的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的确不是他。”
苏荞打量着这个稚嫩的少年,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倔强和被冤枉的愤怒,慢慢转化成了然和绝望。
纵火之人,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神色的。
少年惊讶的抬起头。
“你信我?”
被抓回来的时候,少年就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听的他们说什么纵火之人,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纵火犯。
难怪,难怪那人会好心告诉自己那些话。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哑巴,只不过为了打消某些人对他的忌惮,从小就被要求装成哑巴,这才能够艰难的活下来。
即便如此,他的日子
也过的十分艰难。
不等长大,还能照拂他们的父亲就没了,母亲又生了病,养家的重担就落到他的头上。
“苏大夫,我亲眼看见他鬼鬼祟祟的靠近药房,不是他还能是谁?”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铁牛也不会追出去把人抓回来。
“他是来偷药的。”
闻见男孩儿怀中传来的一丝丝药材的清香,苏荞便能够笃定纵火之人不是他。
家中有病人,却无银钱买药材,还需一个少年半夜偷窃,又怎么可能会把那一屋子的药材都烧了。
闻言少年更是深深的低下头。
若不是实在没办法……
“你看到他了?”
苏荞突然问了这样一句。
旁人都不知道他问的是谁,少年却很清楚,苏荞指的是那个纵火之人。
那人欺辱他们这么多年,又哪里是一个小大夫能够对付的了的。
“夫人,您是说纵火之人另有其人?是谁?我现在就去把找出来!”
段四义愤填膺的说道。
“是啊苏大夫,您若知道是谁,可不能瞒着我们!”
没有水熬药,他们就算是干嚼药材,也许还能撑一段时间,说不定病就好了。
可没了药材,那他们才是半点希望都没了。
“这样,只
要你帮我们抓到那个人,我帮你治好身上的伤,如何?”
听到这里,少年瞬间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容貌。
“我不要你治!如果我能帮你抓到人,你能不能救救我娘?”
他来偷药,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
“可以。”
苏荞同意了,男孩儿缓缓说道。
“她是何夫人身边的嬷嬷,也是我父亲的……”
“我刚才离开的时候忘记关门了,返回之时看见她鬼鬼祟祟离开,还摔了一跤,头上落下个簪子。”
外室子的身份让少年十分难以启齿。
他本来是打算偷偷捡了簪子去换点钱,也好给娘买药,谁知道正好看见药房起火,他慌乱逃跑的时候弄倒了扫帚,发出动静引起铁牛的注意,这才被当成纵火之人抓住。
“我知道了,既如此,还要劳烦大家明儿个跟陪我演一场戏。”
第二日清晨,苏荞便让段四和铁牛一同抬着关鸠,也就是那个少年,敲响了府衙门前的鸣冤鼓。
“何人鸣冤?”
突听的这个声音,何乐晟有些疑惑。
人人都在担忧天花,还有谁会在这时候来报案。
待穿好官府,升了堂,何乐晟才看见堂下站着的苏荞,还有一个躺在地上
的少年。
“苏大夫!你有何冤屈?”
“何大人,民妇要状告贼人纵火烧光您送来的药材,视百姓们的生命于不顾!”
苏荞的药房被烧光的事,衙门这边还不知道,听说此事,何乐晟也是心生愤怒。
要知道,那些药材还是他让人送过去的,原本是府衙里的东西。
看在苏荞的医术比江州府其他大夫更好的份上,他们才暂时摒弃前嫌,算是一起合作度过这次的天花之危。
到底是谁敢跟自己过不去?莫非是其他大夫?
“所言当真?”
“自是当真,众人皆可作证。”
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