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冰冷疏离的笑让朱玉玲的心莫名一紧,紧接着就听到苏荞问:“既然不是我们让你父亲生病的,你凭什么赖上我们?那作坊的活计我们说过很多次了,已经全权交由村长家负责。你如今拿你父亲生病这种事情来威胁我相公,还说他见死不救,请问你安的是什么心?”
她一口气说了一连串的话,末了还问:“还是说,你觉得我家相公就是你相公,你那病重的老父亲就是他的岳父?”
苏荞这话说完,就看到眼泪已经从朱玉玲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苏荞都要笑了,要不是之前瞧见过这朱玉玲的真面目,她都要信了。
“我没有……我……”
朱玉玲想要辩驳,却是被苏荞打断。
“我相公这个人人帅心善,给你钱你不要,硬是要强迫他将作坊里的活儿交给你,你安的什么心?”苏荞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扎在朱玉玲心口上。
倒是萧黎朝,听着她那一口一个“我相公”。
简直不要太舒心。
虽然他不知道帅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苏荞这是在夸他。
“我没有,我不是,我没那个意思的……”朱玉玲否认三连,却还是直勾勾地盯
着萧黎朝看。
她那眼神里,就只能传达一个讯息——她喜欢萧黎朝。
“你知道作坊的活计一个月七钱,所以便瞧不上我相公给你的这笔银子了。可你想没想过,他手里这些碎银子也得你在作坊里干半年才能挣回来。”苏荞冷笑,又说:“你如何确定自己就能完全胜任作坊里的活计,能安稳地干满半年呢?我记得,我当初可是给吴婶儿说过,作坊招聘的人都有三个月的试用期的。”
一连串的话,问得朱玉玲哑口无言。
若问她,当真不对那几两散银心动?
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她比任何人都要心动,比任何人都想伸手去接。
可是,这点银子等她爹看完了病,可能就所剩无几了。到了那时候,她还怎么生活?
这几两银子,若是用来瞧病。
怕是也只够抓两三次药的。
“我……”
朱玉玲楚楚可怜地向萧黎朝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从前,她也是这么看萧黎朝的。
那时候,他也会帮她打打水什么的。可是今日,明明是比从前更大的困难。
但萧黎朝却站在那里,他听着苏荞的话。
自始至终他仿佛都在盯着苏荞看,仿佛在他的眼睛
里便只有苏荞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她。
朱玉玲如何能甘心?
她抹了一把眼泪,小声地对萧黎朝说:“萧大哥,你如今真的就被她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吗?那作作坊的房子是你的,那作坊也是你的,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这样羞辱我……”
委屈至极的话,落在萧黎朝的耳朵里。
他莫名就有些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
冰冷的目光里,多出了几分讽刺。萧黎朝看着朱玉玲一字一顿地说:“挑拨够了吗?”
他看向朱玉玲的目光,就像是来自地狱。
这一瞬,朱玉玲几乎整个人都傻眼了。
她不安地看着萧黎朝,哆哆嗦嗦好一会却都没能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口。
“萧大哥,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朱玉玲的眼泪源源不断地往下落。
可是她这模样,在众人看来就像是个跳梁小丑。
偏偏这个时候,苏荞还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扭头问萧黎朝:“你从前什么样儿?”
这话一出口,萧黎朝那该死的求生欲再次上线了。
他睨了一眼朱玉玲,像是在回答苏荞,又像是在警告朱玉玲:“从前你我不过是住在隔壁而已,我见你和朱叔生活不便才施以援手。
若是以前有什么让你误会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以后不会了。”
他的声音,就那么的淡漠。
朱玉玲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萧黎朝,见他牵着苏荞的手准备离开。
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萧大哥。”
不死心的呼喊,换来的却是男人淡淡的一句话:“你明知我已有家室,这般纠缠,究竟是想要我难堪还是不将自己的名声当回事?”
这话一出,朱玉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周围的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
“这人怎么回事?”
“这不是明摆着毁自己名声吗?难怪都及笄了还没定亲。”
“就她这模样,还敢觊觎人家相公?她和那位夫人根本没有可比性好不好。”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你一言,我一语。
朱玉玲觉得,此时的自己还不如一只过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