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染眼看着劝不动,只能叹了口气闷闷道,“那奴婢去给小主熬些明目的汤药候着吧,不然小主若是熬坏了眼睛,殿下只怕是越发不来了。”
“到时候也就只有奴婢心疼您。”
听着她这么絮絮叨叨地向外走去,姜锦书没忍住抬眼看了过去,随即眼底就跟着泛起了笑意来。
这个傻丫头,她哪里知道在自己心里,她这个蠢丫头兴许还比那喜新厌旧的太子要重要一些。
原是如此,这深宫之中,这个小丫头自然是要比那个狗男人靠得住的。
姜锦书这么想着,针尖再次扎过刚刚扎破了的地方。
“姜锦书,清醒了吗,他只是你登上高位的工具罢了,你要做的是登上高位,然后守护你真正在意的人,所以他如今在宠幸谁,又有什么要紧?”
“横竖最后她们不过都是你往上爬的垫脚石罢了。”
“记住了,在这深宫之中,情情爱爱最是廉价。”
姜锦书这么低语着,指尖的一滴血就这么落在了蟒纹之上,倒是颇有点睛之效,衬得上面的蟒越发鲜活了起来,张牙舞爪的,眼中尽是对这山河的欲望。
翌日,姜如妡没敢贪睡,早早地就起来准备伺候谢暨白更衣。
可是她还未动作就见着刘瑾已经在帮着谢暨白穿戴了。
“殿下,让妾来吧。”
姜如妡这么说着,就想要刘瑾手中接过外袍。
但是还未动作就被谢暨白阻止了。
“往后这些事情就让刘瑾来便好,你若是乏了就再歇会,有孤在,没人敢挑你的不是。”
姜如妡听着谢暨白的话,脸上娇红一片,随即低声道,“多谢殿下体恤。”
谢暨白嘴角微勾,待刘瑾帮自己束带之后,这才语调温柔地开口道,“那你好生歇着。”
这么说着起身向外走去。
姜如妡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轻躺了回去。
初经人事,身子确实乏得厉害,姜如妡这么躺着,想着昨晚在漆黑之中谢暨白对自己的许诺,嘴角就忍不住微微勾起。
原以为谢暨白当真如长姐所说心深似海,难以捉摸,如今看来倒也不尽然。
只要自己摆出一副真心的模样,他昨夜不是也许下绝不相负的誓言了吗?
姜如妡这么想着,心情颇好,躺了一会才让念露伺候着自己起身了。
“小主可是要去给侧妃和庶妃娘娘请安?”念露一边帮她梳着发髻,一边低声问道。
“是要去,但是也不急,殿下既说了今日可让我好好歇息,那我晚些去她们也挑不着我的错处。”姜如妡这么说着,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微勾,甚是满意。
肤如凝脂,明眸皓齿,我见犹怜,也难怪殿下会对她另眼相待。
“那小主这是要去哪?”念露这么说着,帮着姜如妡簪上了步摇,随即满意地拿过镜子给姜如妡仔细地瞧看。
“自是去见长姐,父亲不是说了,让我入了宫之后要多照拂长姐。”
“昨日瞧着她摔下了台阶,那种场合我不好多说什么,今日自是要去好好探望一番的。”
念露赶忙点头,她是姜如妡从闺中带来的,对姜婉兮自然也是熟悉的,此刻听着她这么说,便赶忙道,“那奴婢去备些吃食给奉仪带过去。”
等念露备好东西,主仆二人便径直去了春华宫。
而此刻的春华宫中,姜婉兮拿着黄铜镜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脸。
虽然御医一再说了伤痕不深,不会留疤,让她只要按时涂抹药膏就好,可是姜婉兮却怎么都安心不下来。
自打之前假孕的那件事情之后,姜婉兮便总觉得这宫中的御医好似个个都想害她一般。
琴音肿着一张脸在一旁擦拭着浮灰,看着姜婉兮此刻的模样,心中恨得不行,是真的巴不得她烂了这张脸才好。
自打那一日范瑶安来过之后,姜婉兮就总是寻着法子磋磨她,非打即骂的。
昨儿她自己摔下来了台阶出了丑,结果回了春华宫就把怨气都撒在了她的头上,逼着她跪在地上自己扇了自己巴掌,扇了足足一炷香之久。
知道姜如妡入了东宫,姜婉兮如今也是有了倚靠了,琴音也不敢做的太过,只能咬牙忍了。
原以为姜婉兮降为了奉仪这一辈子就完蛋了,没成想事情竟然还会发展到如今的局面。
她知道自己若是再不离开春华宫,只怕是要被姜婉兮生生折磨死的,这么想着,她心中不由得越发着急了起来。
不行,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必须得寻个机会去问问范瑶安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时候能把她带去永和宫伺候,哪怕不是大宫女,只要能去永和宫离开姜婉兮就好。
琴音正这么想着,额头上就挨了重重一下,鲜血立刻顺着滴落了下来。
她疼得垂下头去就看着地上掉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