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青州必然是出了什么事,只是这人这做法实在离奇。若是友,实言相告就是,若是敌,不动声色引他过去才是,他这做的是什么事儿?
陈嗣冉没动作,可是接下来几天,他的船被凿了洞,包裹被人抢了,到了最后有人绑了品香,他只好一路追着到了青州。
到了青州城外,远远地就看到品香站在城门口哭。他安慰了一番,一头雾水的在青州城住了下来。
之后一切都消停了,他很快入乡随俗。后来就出了宁泽和他的事。
而这人却是徐呈的随从,显而易见他是被徐呈坑了。陈嗣冉很想同徐呈打一架,可惜现在不是时候,他赶紧出了客栈去到了宁家,却吃了个闭门羹。他又在后门辗转了许久,后来是木荷出来见了他,这才问到宁泽的去处,他又赶紧找来了翠玉庵。
想到这里,陈嗣冉长叹一声,对着宁泽深深一拜:
“宁姑娘,是我年少时爱逞口舌之快,抢了别人的风光,因此和人生了嫌隙,那人故意陷害我却连累了你。此罪深重,我不知该如何向姑娘赎罪。若是姑娘不嫌弃,我立马回京央求母亲来宁家提亲。”
宁泽沉默。
陈嗣冉将求亲这话一说出来,一开始的忐忑紧张全都不翼而飞,他抬起头看着宁泽。
参天古树下的姑娘穿着染上黑灰的雪色长褙子,头发简单的挽着,没有任何发饰,露出来的肌肤莹嫩,眼中带着一层水雾,好像刚睡醒似的,带着些迷蒙,正仰头望着古树不知在想些什么。
宁泽在想从翠玉庵走出去,利用陈嗣冉是绝佳的机会,然则也不过转瞬的念头,宁泽摇摇头笑了。
“和公子生了嫌隙的人叫徐呈吧,公子你误会了,两个月前我确实去了城郊十里凉亭等他,私奔是事实,是我连累了你,该赎罪的是我。”
宁泽转身面向佛堂,佛祖面前怎可说谎。似她这种活过一次的人,更加敬畏巨头之上的未知。
“祸从天降有人独善其人,有人逃之夭夭,还有人如公子般勇于担责。公子是好人,害了公子宁泽深感愧疚,只是我身无长物只能替公子抄几卷佛经,以此为公子祈福权当赎罪。”
听了这些话,陈嗣然不过转了几念就明白过来。不觉红了脸,挠着头带了些尴尬的看着宁泽。
“宁姑娘,我没想到是这样,我看姑娘不像是……唉,姑娘,徐呈不是良配。”
陈嗣冉对此事本就存疑,他虽然和徐呈不对付,却也不至于劳他故意陷害,只是哪怕存万一的可能他也不愿有亏别人。
现下听了宁泽的话心里渐渐明了,他想了想道:“宁姑娘,徐呈这人从小被人娇养,做事全无章法。他既然拉了我当挡箭牌,本可一走了之,现在却又故意在我面前露了行踪,不知道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姑娘千万小心些。”
又道:“回京之后,我会将此事禀告徐公,定会为姑娘讨一份公道。”
在宁泽心里,这份公道的讨法恐怕与陈嗣然所想有很大出入,宁泽礼貌道谢,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待陈嗣然走后,她去斋堂的路上又被静言拉住了。
静言神神秘秘的对着她笑:“你可真好玩儿,我刚才在大殿偷听到了几句,你还真是把我们这儿当成名胜了,日出来日落回,真真应了到此一游。”
宁泽没听明白,疑惑问道:“师姐在说什么?”
她刚说完这句,肚子咕咕的叫了一阵,她整整一天滴水未进,再是伤心,肚子终究会饿。她叹了口气,要同静言说容她先去吃个饭,静言却拉着她走,边走边道:
“你去了大殿一看就明白我说什么了。”
宁泽被她一路拉到大殿,看到大殿里和妙慧师太对坐的人,宁泽呆了片刻,才叫了声“母亲。”
刘氏见她来了,站起来对妙慧道:“小女叨扰了您一天,我深感愧疚,这就领她回去。”
说着就要走,弄得宁泽一头雾水,呆愣着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