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如此熟悉的两个字,却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须臾震撼,蜀忘忧继续拔草,“为了罗生盘,你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今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
“孚敖山上宝剑有二,师傅传你紫电,传我斩风,师傅说紫电虽然更适合我的武功路数,奈何我没长一双紫眸,握着紫电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如师兄握的好看……”
“没想到小独孤连这些事都跟你说。”蜀忘忧继续拔草。
“师叔清虚子有一日炼丹用力过猛烧了自己的屋子,便到师兄屋里住,第二日师叔找到我,告诉我一个秘密,他说师兄都十岁了,还尿床。”
“小独孤真是……”
蜀忘忧脸色骤红,“凤天歌你可以闭嘴了,不管你说什么,本城主都不会把罗生盘给你。”
“师傅在我下山时将紫薇推演法传给我,天武七年,我率兵经过莽原,曾为轩辕琅推演过莽原地动的具体时间,后来项晏蒙难,轩辕琅入大齐皇城找到我,几番针锋相对,他没有任何疑问,直言我就是独孤艳,师兄不想知道他是如何断定的吗?”
矮坟前,蜀忘忧紧紧握着手中杂草,沉默不语。
“因为师傅只传给我推演法的口
诀跟精髓,并未将这世上唯一的紫薇推演法残本传给我,当日轩辕琅诓我写下紫薇推演法中地动篇的口诀跟精髓,他以此断定我就是独孤艳,因为师傅将唯一的残本给了他,而独孤艳根本不可能把地动篇那种对沙场争战毫无意义的东西告诉给银面。”
视线之内,蜀忘忧身形微颤,却还是默不作声。
“师兄知道师傅为何会把紫薇推演法的残本给轩辕琅吗?”
有冰凉的东西从眼角滑落,凤天歌声音哽咽,“因为师傅也想用往生卷救他最喜欢的小徒弟,师傅追查到莽原在天武二十八年冬,也就是北冥渊血洗奉天殿三日后有一次非比寻常的异动,那场异动并不在推演法内,非但莽原,海外诸岛皆有异动,师兄想知道那是为什么吗?”
蜀忘忧缓缓松开杂草,双手紧攥成拳,声音沙哑,“为什么?”
“因为往生卷!因为有人动了往生卷,致使莽原地动,海外诸岛皆动!往生卷是海外之物,师兄不想知道是谁动了往生卷吗?”凤天歌低咽开口,眼泪怎么都抑制不住了。
她曾想过告诉师兄,可她不知道师兄会不会相信!
谁会相信?
蜀忘忧缓慢起身,直视凤天歌,“
是谁,动了往生卷?”
“银面。”
凤天歌泪如泉涌,“银面动了往生卷,以她之生灵为祭!银面用她的命,换了我的命,此时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人并不是镇南侯府嫡长女凤天歌,而是孚敖山上的独孤艳,师兄……”
“这不可能……”
“师兄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往生卷?”凤天歌抬眸迎上蜀忘忧蒙雾的紫眸,“如果我是银面,不管独孤艳还是楚太后我总有一个希望她们能活过来,因为我不是,我知道往生卷已经毫无意义,所以我才会盗取师兄跟孟帝师手里的罗生盘!”
眼泪,倏然坠落。
蜀忘忧薄唇轻颤,“我要怎么相信……你就是我的小独孤?”
四目相视,泪水决堤。
凤天歌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师兄还让我说什么呢……你屁股上有颗黑痣,我总不能把这件事都告诉给银面……”
蜀忘忧突然扑过去,紧紧抱住凤天歌,“你这个浑蛋啊!你答应过师兄再也不许提这件事,你还敢提……”
“我偷看师兄洗澡,还往师兄澡盆里扔好大一把从师叔那里偷来的丹药,炸坏了师兄的洗澡盆,害师兄你光着屁股跑出来,我不对……呜呜呜……”
矮坟前,凤天歌与蜀忘忧相拥恸哭,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尽是人间不悔的真情。
两个人哭的像个孩子,像是有永远也流不完的眼泪。
凤天歌告诉蜀忘忧,那矮坟里不是她的衣冠冢,是银面的。
是她为银面堆成的,衣冠冢……
这厢凤天歌与最心疼她的师兄抱在一处,那厢容祁正在屈平药室里,寻求只生女不生男的良方。
药室内,容祁拖着一身憔悴坐到那里,把自己迫切不想生儿子的愿望告诉给屈平,希望屈平能替他想想办法。
屈平瞪眼看了容祁整整十数息的时间,最后问一句,“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能不能有点儿正事儿?”
“这不是天大的正事吗?”容祁表示他能做的都做了,现在正在做的,只有生娃。
屈平皱眉,“你就不怕大楚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就不怕顾北川正在想办法弄死你跟你媳妇?你倒是担心担心一下我!全天下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你现在可不可以对我负责一些?”
容祁不理解,“你是我的人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