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歌随后将自己与景帝在御书房内定下的‘君子之约’如实告诉给容祁。
若非万不得已,她亦不想激化矛盾。
但不激化,不代表不作为。
如今四市中幽鱼二市尽归她手,四营兵权尽在掌握。
大齐真正根基在皇城,牵一发而动全身,外郡县那些官员跟将士在这个时候能躲闪就躲闪,能避开就避开,谁也不想趟这趟浑水,谁也不想因一时站队失误而成千古遗恨。
乱,在皇城。
乱中取胜,亦在皇城。
铜镜前,凤天歌冷静分析,景帝在这段时间不会坐以待毙。
“皇城除了四营之外,在宫内有皇宫侍卫,数量不多,不足为惧,皇上亦不会调派皇城周围郡县的兵力,免得引起我们怀疑,但,皇上必会将某处兵力化整为零,暗中潜入皇城,这才是重点。”
凤天歌音落时起身,走向床榻,“你觉得,皇上会调派哪里的兵力?”
容祁见凤天歌走向喜床,顿时把手里木梳搁到梳妆台上,转尔跟过来,“大齐各个郡县都有咱们的眼线,景帝动哪里的人,咱们都知道!”
容祁不是吹,的确如此。
抛开四海商盟在各郡县的眼线,金翠楼跟倚澜轩在大齐
各郡县也都有眼线。
凤天歌掀起被子挪到床里,容祁脱了衣裳就要往里钻。
“今晚不许。”凤天歌猛的扣住被子,严肃看向容祁。
容祁双眉微扬,“不许什么?”
“不许……不许就是不许!”想到之前那三个晚上,凤天歌脸颊骤红,嗔怒道。
容祁恍然,“歌儿,你把为夫想成什么了,不会不会。”
见容祁一派正经模样,凤天歌这才松手,容祁当即掀起被子就要朝凤天歌身爬。
“咳!”
见凤天歌狠狠咳嗽一声,容祁‘老实’退到自己位置,“景帝既然不会动大齐郡县的兵力,很有可能……”
“顾北川。”
凤天歌亦想到这一层,“如果我猜测不错,顾北川必会借此机会将自己全部聚在赵国的十万‘贼匪’以化整为零的方式潜入大齐皇城周围郡县,大齐律,只要郡县人口流动不过一万,不必上报到朝廷,这一点,我们防不胜防。”
容祁微微颌首,“顾北川定会借此机会挑拨你与景帝之间的矛盾,若他能说服景帝动用他的兵力,那后果,不堪设想。”
“只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凤天歌美眸微寒,“螳螂是顾北川,黄雀依旧是皇上
。”
重生一世又被景帝利用过一次,她怕了。
“景帝对佟无澜的溺爱,是他的弱点。”容祁与凤天歌的想法正相反,“为夫倒是怕顾北川利用非常手段说服景帝同意,让那十万流匪进驻大齐郡县,而那十万流匪若被赵无极动了手脚,后果……”
容祁所指,黄雀是赵国国君,赵无极。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相当棘手。
“你手往哪放?”凤天歌正要分析下去的时候,忽觉胸口一暖。
某世子手上动作未停,视线却是无辜,“没往哪儿放啊!”
凤天歌瞥了眼胸口,复又抬头看向容祁,“佟无澜必定不是小皇子。”
一语毕,容祁不禁抽手,沉默片刻后点头,“嗯。”
“郁嬷嬷是巫族,她为护住小皇子,自尽于房间为的就是没有人可以查到小皇子的下落,郁嬷嬷用生命代价换来小皇子隐于世间,又岂会轻易被顾北川找到!哪怕胭脂是华裳的女儿,也一定不会知道!”
容祁承认,凤天歌分析的都对。
“既然不是真的,就一定是假的,我午时见过君无殇,希望他能替我走一趟颖川。”凤天歌浅声道。
容祁对君无殇没有恶意,君无殇不喜欢女人,
众所周知。
“你让君无殇去查佟无澜底细?”容祁扭头,狐疑开口。
凤天歌点头,“顺便先于皇上,拿下颖川。”
颖川是顾北川的老巢,她不趁这个时候拿下颖川,难道还要等顾北川回去东山再起么!
容祁点头,“拿下颖川易,但若想查到佟无澜底细,只怕不容易。”
“巫族。”凤天歌缓声开口,美眸望向床顶垂落的浅色幔帐。
容祁闻声,心微紧。
“郁嬷嬷定是将小皇子托付给巫族的人。”凤天歌肃冷开口,“如果不能证明佟无澜是假,那就找到真正的小皇子,有真的,佟无澜自然就是假的。”
“为什么……会是巫族人?”容祁暗自噎了噎喉咙。
凤天歌的解释与锦葵有关,锦葵曾告诉过她巫族灭族之事,亦告诉过她,巫族人纯善且重义守信,“人心难测,郁嬷嬷长居皇宫自然懂得这个道理,而能让郁嬷嬷绝对相信的人必是极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