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曾告诉过他,佟兮性子隐忍且温和,他如果不能让景帝在他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就一定要让景帝在他身上看到佟兮的影子。
作为假的皇子,他在皇宫里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他要让自己做到比真的皇子,更像!
北冥景接过佟无澜递过来的纯酿,“澜儿,你可怪父皇?”
“父皇指的是赐婚?”佟无澜不会在景帝面前说任何模棱两可,亦或试探的话。
因为那样会让景帝觉得自己有心机。
佟无澜现如今所有用在景帝身上的心机,只需要让景帝觉得,自己没有心机,单纯的像当年的佟兮。
“赐婚之事父皇没有与你商量,是父皇的错……”
“父皇千万不要这样说,澜儿知道父皇做的任何决定,都是为澜儿好。”若未去胭脂府邸,佟无澜定然会在北冥景面前争取退婚,他想光明正大娶做昭王妃的女人只有胭脂。
可惜,胭脂不想做昭王妃,她只想做奴。
北冥景不想让佟无澜知道太多这皇权中的黑暗跟无奈,他只想把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最爱的儿子,“父皇知你心中喜欢胭脂,你且耐心些,他朝父皇定能还你一个圆满,至于凤天歌……她乃朝中重臣又是
武将之后,大婚之后脾气难免古怪,你莫与她计较,凡事自有父皇为你筹谋。”
“父皇放心,儿臣知道该如何做。”佟无澜缓缓端起酒杯,“儿臣敬父皇。”
父子共饮之后,北冥景夹了一道水晶蟹肉,“这是你母妃生前最喜欢的菜,你且尝尝。”
“谢父皇。”佟无澜恭敬端起瓷碗接过那块蟹肉,细嚼慢咽。
“还有一件事,待你大婚之日朕会封你为太子。”
一语闭,佟无澜震惊抬头,不可置信。
太子?
哪怕他知道自己早晚会成为太子,可惊喜来的太过突然,他一时不知所措。
曾经颖川牢房里等待秋后处死的囚犯,现如今即将要成为大齐国的太子,这就是传说中的命中注定吗?
他该欣然接受,还是诚惶诚恐?
还有,退路么……
“父皇三思,儿臣从未想过要当大齐的太子……”佟无澜慌张撂下碗筷,毕恭毕敬站起身,面目肃凝。
看到这样的佟无澜,景帝想到了佟兮。
那时他还是太子,曾允诺给佟兮太子妃的身份,可是登基同一日,后位初定,他身边坐着的却不是佟兮,而颖川王的女儿,顾紫嫣。
那一刻的遗憾直到现在还无法让北冥景释怀,他
还记得自己走进昭阳殿时,佟兮脸上如往常一般温柔的笑意。
他知道,佟兮根本不在乎后位。
就像现在的佟无澜。
“你不必想,父皇会为你安排好一切。”北冥景显然没有因为佟无澜的‘不想’就放弃自己的决定。
当初他欠佟兮一个后位,现在,他想把当年遗憾弥补在佟无澜身上。
北冥景一直都没有意识到,他对佟无澜的溺爱,到底参杂了多少当年的愧疚。
哪怕他将自己整颗心都给了佟兮,可身为帝王,他却有太多身不由己。
如今那些身不由己已成过去,这大齐由他主宰。
他想封谁为太子,谁就是太子……
一道圣旨,牵动多少人的心。
皇城,颖川王府。
顾北川再次邀胭脂入府,所为之事乃佟无澜。
第二次来到顾北川的书房,胭脂终于注意到了北墙悬着的那幅画卷,偌大一株杜鹃树,满树粉红色的杜鹃花整团整团簇拥在树上,树下有一女扮男装的背影,“这画中人,可是王爷的红颜知己?”
比起凤余儿,胭脂要问的更直接。
现如今胭脂是局中一枚不可或缺的棋子,顾北川态度自是温和,“陈年往事。”
“若胭脂没猜错,这女子必是红颜
薄命。”胭脂的放肆跟凤余儿的隐忍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胭脂知道现在的自己,很重要。
顾北川没有动怒,“生死随心罢了。”
在世人眼里,陈婉仪或许已经死了但在顾北川眼里没有,陈婉仪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一个他迟早都要去的地方。
“恕胭脂冒昧,王爷舍不得这位女子,或许只是因为没有得到。”胭脂摇曳着身子走到桌前,懒散坐下来,“这世间得不到跟已失去最让人难舍,得到了……便不会去珍惜。”
顾北川不愿与胭脂再聊下去,言归正传,“赐婚圣旨已下,佟无澜那边可有异议?”
“王爷放心,佟无澜既是胭脂选的人,我便有把握叫他听话,他不会拒绝这桩赐婚。”胭脂说话时美眸轻颤,脑海里回想那日佟无澜让自己在床上学狗叫的事。
除此之外还有更过分的,男人果然没有